永远无法逃脱的黑洞。无数双眼睛在周围放射着诡异的光芒。

这里是地狱,是罪恶之地。无论如何的奔跑,如何的求生,都如法从这里逃脱。

良辰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仍然停留在黑暗里,那些眼睛永远摆脱不掉。

这里是哪儿?良辰用最大的声音喊道,希望那些眼睛的主人能够回答他。

一个声音告诉了他:这里是地狱。

地狱?不,这里不是地狱。良辰反驳着攥起拳头,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猛然亮起一道光芒。良辰丝毫没有考虑,站起身便向光亮的地方跑去。

光亮中站着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人的背影。他不顾一切的跪倒在地,然后大声的向这个人求救。那个背影缓慢的转过身体,良辰的眼睛也在瞬间放大了数倍,那是双深蓝色的眼睛,眼神里放射着死气的光芒。那双眼睛的主人是一位头发蓬乱的女人。

女人僵硬的扭动了一下脖颈,然后用柔嫩的小手抓起乌黑的长发,然后整个头颅便脱离了身体。头颅被小女孩拿在了手里,那双深蓝色的大眼睛却依然死死的盯着良辰。

不,良辰惊恐的用手蒙住眼睛。过了很久,一切都没有发生。他这才换忙的将双手移开,瞬间他的血液在体内沸腾,身体如同遭受到了剧烈撞击般向后倾倒。

那身体没有头。

那头悬挂在良辰的眼前。

那双眼睛在死死的盯着他。

那眼睛里蓝色的瞳孔里,映出了良辰的影像。

他脖颈上方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魔鬼,天使,永生,死亡。

良辰用最后的力气,支起身子疯狂向后跑去。他的体力透支,他的脑袋昏厥,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张期待已久的脸,他在也控制不住自己,疯狂的抱起那张脸的主人,高声的喊道:李乐话音结束,那张脸如一面镜子瞬间破碎。良辰努力的伸出双手在空中挥舞,最后那些碎片再次凝聚在一起,拼凑成了一张魔鬼的脸庞。那魔鬼伸出贪婪的舌头,舔着良辰的额头,最后那张大嘴狠狠的张开,一口吞噬了弱小的生灵。

死亡,消失,一切不复存在。

黑暗依然是黑暗,弱小的生灵依然存在。

良辰再次睁开眼睛,眼前出现了一面镜子,镜子里的良辰脖颈下面空空的,头颅在空中来回的飘荡。

“不”。

一声惊叫划破夜空,一个人从梦中惊醒。眼前是冰冷的墙壁,身下是空旷的双人床,身上压着的那本未完的‘天机’,正贪婪的熟睡着。李乐的父亲从门外慌张的跑了进来,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浑身颤抖的良辰焦急的问道:“良辰,你怎么了?”

良辰想喊伯父,但身体毫无力气。他喘着粗气,看着眼前的伯父,眼角留出了一滴泪水。伯父那双粗糙的双手,将泪水擦干,然后抚摸着良辰的额头。

“辰,你怎么了?”李乐也从卧室外跑了进来,看着良辰这个样子跑过来慌张的询问着。

“这孩子发高烧,快让你妈找点退烧药来。”李老爹看着慌张的李乐说道,李乐听见父亲的话,急忙的站起身,又跑出了卧室。半个小时候,李老爹安顿好了良辰,然后回了自己的屋子。看着有些好转的良辰,李乐神色紧张的对他小声的说道:“老公,你怎么突然就发烧了呢?”

“没事了,睡觉吧。”良辰吃力的一笑,用柔弱的声音说完后抱起李乐。李乐则担心的看着良辰,久久未能合上眼睛。

善义村第二天。早七点整。

寒冰睁开朦胧的双眼,机器的响声嗡嗡的回荡在耳边。坐在椅子上,寒冰感觉全身麻酥酥的,昨天晚上自从看见孟桥月的坟后,他便折回了办公室,本来是打算继续想想案件该如何侦破,但却由于太累了,竟然爬在电脑桌前睡了过去。

此时他醒了,是被一阵脚步声弄醒的。寒冰从椅子上站起喝了口水,正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陈婷看见寒冰有些惊讶。

“寒冰?你怎么这么早啊。”

“昨天没回去,在这睡的。”

“在这?”

陈婷说着伸出大拇指,然后便开始打扫起办公室来。

寒冰喝了几口水后走出了房间,清晨的空气十分清新,在大院子里走了一圈,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那条通往孟桥月坟墓的道路,昨天晚上的事情依稀的浮现了出来,整个案件对于寒冰来说,太过于复杂了,根本不是几个维持治安的片警能够揭破的事。

寒冰明白,他们没有专业的手段,只是盲目的这样查下去或许会让凶手更加嚣张,如果在出什么事情,上头知道的话或许连警察都做不了了。

想到这里,寒冰攥着拳头又回到了办公室,看见陈婷正在扫地,寒冰站在门口想了一会,最后吩咐道:“陈婷,给忠叔他们打电话,还有,今天将凶案报上去,请求上头支援,就说事情紧急。”

“上报?寒冰你脑袋没发烧吧,这么大好的机会,你真想错过?”

“我想过了,咱们几个查案太有难度,况且也没有专业的手段。”

“这个我也想过,但机会就有一次,错过了我们就得一辈子呆在这。”

“不用说了,我已经定下来了,你现在马上就上报,在专人下来之前,我们还是可以继续查的。”

陈婷有些不服气的撅起小嘴,然后将这几天查案的笔录还有对案件的叙述整理了出来,最后以信的格式用邮箱发了出去,然后拿起电话给上头打了过去,放下电话后又给田叔忠叔也打了电话。

十分钟后,田文广与王忠两人走进了办公室,看见一脸不高兴的陈婷,以为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急忙的问道:“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刚才我将事情报上去了。”

“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正常的程序应该是这样,大案件本来也不该归咱们管,等上头派人下来,我们主要负责协助就好。”

“这我知道,哎反正表现的机会是没了。”

“这样怎么就不能表现了呢?到时候上头派人过来,也得先跟咱们问情况,只要咱把案件分析的透彻一样能表现。”

“王忠说的对,否则中间出什么岔子咱们可但当不起,在说这个案件看起来可没那么简单,可不能拿人开玩笑。”

“行了,我说一下今天的任务吧。”寒冰终结了几个人的话题,然后拿出小本子翻了翻,一脸严肃的说道:“张宝的尸体,一会忠叔田叔,你俩给抬到卫生所去,上头派人下来恐怕也得一两天,总不能让尸体一直都那么放着。”

“卫生所哪有地方放尸体啊?”

“没有地方也得腾出地方,到时候专人过来,也好检验尸体。”寒冰说得语气很重,田文广看着寒冰使了个颜色,然后拿出一根烟抽了起来,王忠到是没反驳,专注的玩着电脑里的纸牌。

“陈婷,你一会也得去趟卫生所,看看张宝的妻子怎么样了,如果稳定下来好给她做个笔录。”

“没问题,那你呢?”

“我——再去看看刘墉,希望能问出什么。”

“大概就这样了,现在出发。”

“是。”

几个人回答完,便先后走出了办公室。

良辰缓慢的睁开眼睛,前方的一切显得那样虚幻。外面天气阴沉,窗帘不知什么时候被挡上了半截,脑海深处传出丝丝的疼痛,感觉神经猛然抽搐了一下,身体也跟着在床上哆嗦起来。

“醒啦,感觉好点了么?”

李乐的话语第一时间传进耳朵,良辰侧身看了看,才发现李乐正睁着大眼睛,如同看怪物一样看着自己。

“恩,好点了。”

“昨天晚上吓死我了,还以为得什么突发病了呢。”

“没事,做了一个挺恐怖的梦而已。”

“既然没事了,一会陪我去看看李奶奶吧。”

“恩。”

良辰回答完,李乐从床上起来穿好衣服,然后走出卧室。卧室外隐约传出了伯母跟李乐的对话,似乎是在询问良辰的情况。见李乐走出去后,良辰晃动了一下发硬的脖子,然后强硬的支起疲惫的身子。从床上下来后,良辰坐在凳子上,想着昨天的梦身体骤然哆嗦了几下,用手拍打了几下太阳穴处,良辰从小包里拿出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这是良辰怕在农村带着无聊,特意带过来消磨时间用的。将电脑连接好后,几分钟后良辰在屏幕上找到了QQ,鼠标双击两下,然后在密码框里输入了密码,QQ进入了登录状态。刚刚登录上去,音响里就传出了滴滴的声音,右下角QQ头像快速的闪动着。良辰若有所思的将鼠标移向右下角,然后快速的点了两下。聊天框瞬间弹了出来,当看见聊天框上面显示的名字时,良辰的大脑进入了短暂的回忆,然后皱着眉头看起了留言。

桥月:你是不相信我了?

桥月:到时候你就会相信了。

桥月:你和你的老婆会来吧?

桥月:我想我会用特别的方式来迎接你们。

桥月:你不在了么?

桥月:现在相信了么?

良辰有些莫名其妙的看完这六条留言,这究竟是谁玩的恶作剧?良辰虽然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加的这个网友,但在他的记忆里却和这个人聊过了许多次,也并没有什么不寻常之处,但为什么直到李强死后,她才忽然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谈论起这些东西了呢?

现在相信了么?良辰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留言时间,只有这句是昨天下午七点的,其余的都是前天晚上的留言。

我想我会用特别的方式来迎接你们——。

特别的方式,难道是指张宝的死?昨天晚上刚刚到达这里,便看见了一场血腥的案件,而且还正是在客车到站的时候,如果不是精心安排的话,那这一切未免太过于巧合了。

但如果这个网中的桥月,是计划着一切的人,那她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呢?难道我也成了凶手计划的一部分?这似乎不太可能,我跟她无冤无仇,甚至连面都没见过,为什么要这样挖空心思的折磨我呢?

“良辰,过来吃饭了。”

良辰正这样想着,李乐的声音从楼道里传了出来。将笔记本电脑迅速的关上,然后良辰飞速的走出了卧室,来到厨房饭坐上坐了下来。

“良辰,看伯母给你做什么好吃的了。”李乐娘见良辰过来,伸手在桌子上指了指,然后热心的说道。

良辰勉强的笑了笑,然后对伯母轻轻的点了点头,便开始看着饭菜发呆。

“这孩子是不是昨天被吓到了?”

李乐爹看出了良辰的不对,昨天那样的场景,连一个成年人都受不了,何况是一个刚刚步入社会的孩子。

“我说这孩子回来咋没笑脸呢,不行今天我领鬼婆那,让她给咱看看。”

李乐娘琢磨了一会默默的说道,李乐迷惑的听完父母的对话,然后小心的询问道:“张阿姨家怎么了?”

“你张叔死了。”

“啊?”

李乐若有些吃惊的啊了一下,然后扭头看了看良辰,这时她才明白为什么良辰,昨天的表现那样反常,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良辰低头不断的往嘴里送着饭,李乐也进入了沉思,饭做上只有李乐的父母在你一言我一嘴的聊着。

“他爹,你说张宝也没得罪啥人,咋也被人害死了呢?”

“谁知道呢,你没看见,死得那个惨。”

“我看传言八成靠谱,桥月真就回来了,弄得人心惶惶。”

“别瞎说,赶紧吃完去喂猪吧。”

李老爹说着使了个眼色,似乎是在告诉李乐娘别在孩子面前瞎说,李乐娘似乎也领悟了,埋头开始吃饭。

良辰听见桥月这两个字身体打了个激灵,然后放下碗筷,也没跟伯父伯母说句话,就快速的离开了饭桌。李乐看着良辰的背影,心里骤然升起一丝不快。

善义村第二天,早八点十分。

这是村里唯一的一家卫生所,共由四间房子组成,一间是看病取药的,一间是打吊瓶的病房,另外两间,一间是给主人居住的,另一间一直空着,医院里的杂物都摆放在里面。

田文广跟王忠俩人此时充当起了力工,将屋子里的杂物全部清理出去,然后在屋子里放了一个单间,将张宝的尸体抬了过来,而此时卫生所里的另一间房子里,陈婷正手拿纸笔,面对着张宝的妻子——井玉芬,一筹莫展的盘问着。

“我可真是命苦啊,这可叫我以后怎么办啊”。

“张阿姨,别难过了,我们会将凶手绳之于法的。”

“哎,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自己上山了。”

“您能把经过在说的细点么?您的口供对案件有很大的帮助。”

“张宝这几天生病了,病的很严重,昨天早上虽然有点好转,但我想在让他在家呆一天,等好利索了,在跟我上山砍柴。”

“这样说昨天你一直在山上?”

“恩,在山上我的心就跳的厉害,没想到回来就”。

井玉芬说着眼泪开始在眼圈里打晃,不一会的功夫就如雨点似的噼噼啪啪的掉了下来。陈婷沉默了一会,有些同情的看着井玉芬,然后开始在手上记录起来。就在这时,井玉芬忽然大声的嚷嚷了起来,一双眼睛转变成了惊恐。

“是她,是桥月回来了,她回来报仇了。”

“张阿姨,请你冷静一下,桥月早已经在三年前死了。”

“一定是她,当初她就说过,总有一天会回来报仇。”

“桥月跟张宝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

“桥月勾引过宝子,但宝子并没有上套,一定是桥月怀恨在心,所以杀死了他。”

“张宝还有别的仇人么?这几年有没有跟人结下怨什么的。”

“我们就是平常过日子的人,即使结怨也是小大小闹,也不至于要了宝子的命。臭婊子,一定是桥月这臭婊子干的好事。”

井玉芬说得有些激动,一边嚷嚷着,两只手还不断的在空中乱舞。陈婷看井玉芬这个样子,知道不能在继续问下去了,毕竟昨天刚失去了老公,应该让她先休息休息。

想到这里陈婷站起身,对井玉芬说自己还有事先走了,井玉芬并没有回答她,依然身体颤抖的说着桥月回来了之类的怪话。

陈婷见这样,先把医生叫了过来,然后才独自的离开,走出派出所时,她看见牛长龙一瘸一拐的在卫生所门口来回的徘徊着。

“长龙,你这是怎么了?”陈婷站在牛长龙身后,狠狠的拍了他一下肩膀问道。

“你还敢问我怎么了,你们把我这里当停尸间了,随便就弄一句尸体过来,我还敢在屋子里呆么”牛长龙回头看见是陈婷,满口埋怨的说道。

“我看你该锻炼锻炼胆子了,你还一大老爷们呢,媳妇都没咋地,你倒是先怕上了。”陈婷笑了笑开玩笑的说道。

“那能一样么,我是给她打下手的,也没实战过,看见尸体害怕不还挺正常。”牛长龙挺了挺腰板,一脸委屈的说道。

“行,那你继续在这怕吧,恐怕这尸体一两天之内是抬不走了。”陈婷说着向前走了两步。

“这什么意思?”牛长龙听了陈婷的话,眉头高高皱起严肃的问道。

“意思是什么时候上头派专员过来,将尸体检查一遍,到时候才能抬走。”陈婷说完笑了笑,然后若有所思的拍了拍牛长龙的肩膀继续说道:“我说长龙,你就委屈一点吧,这也是为了咱全村人着想。”

“我替他们着想,谁替我想想啊,看来这几天我是不能回家住了,我可不想被吓个半死,实在不行我回我爸家住两天去。”牛长龙急得直跺脚,最后想一想后一脸正经的说道。

陈婷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也没理会一脸焦急的牛长龙,转身向与卫生所相反的方向走去,一边走着一边拿起电话给寒冰打了过去,将刚才谈话的内容简单的跟他汇报了一下。而此时的寒冰,正焦急的走在路上。

刘墉家正好与派出所相反,寒冰大约走了半个小时,才站在刘墉家的门外。善义村虽说落后,但近几年也都盖上了红瓦房。就像刘墉家也并不富裕,条件在村子里也属于中下等,但从房子上看,却丝毫看不出落魄之意。

寒冰还记得去年,刘墉的父亲不知从哪里弄来一笔钱,先是盖了红瓦房,然后又投资开了个小饭店,现在想起来,还有点一夜暴富的意思。

这样想着,寒冰若有所思的打开了外面的铁门。伴随着铁门的开关,院子里那条黄色的笨狗旺旺的叫了起来。寒冰皱着眉头没敢继续动,这条狼狗上次来时,差点要了寒冰的小命,此时他真有冲动将它宰了。

听见狗叫声,屋子里刘墉的母亲走了出来,然后好奇的看着寒冰。寒冰对刘母微微一笑,然后礼貌的说道:“刘墉在家么?有些事情还需要他配合。”

“在家呢,进来吧。”刘母说着穿鞋出来,将那条笨狗拉向了一边,然后看着寒冰走了进去。

刚一进屋是一条小的走廊,寒冰换上拖鞋,然后径直向客厅走去。客厅里刘墉的父亲正在看电视,见寒冰来了只是斜眼瞟了一眼,并没有说话,寒冰尴尬的在原地站了站,刘母走进来后招待寒冰坐在了椅子上,然后便去叫刘墉过来了。

刘墉来时头发蓬乱,和前几日看见没什么分别。刘母搀扶着刘墉坐在了寒冰的对面,然后便去厨房做早饭去了。

“刘墉,这次来主要还是问一下李强遇害时的情景。”见刘母走后,寒冰拿出纸笔,然后严肃的问道。

还没等刘墉开口,刘父就在一旁,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嘟囔道:“你们都快把他逼疯了,刚有些好转,就过来挫他的伤疤。”

“我们不是这个意思,但他的口供关系整个案件,也只有他与凶手面对面过。”

“什么凶手?你们还真是大本事了,我就不信鬼也能受你们的处罚。”

寒冰听了刘父的话后并没有打算继续讨论下去,沉默了一会后当他再次将头抬起时,刘墉开始说话了。

“那天是元旦,正好几个外地的同学都回来了,所以我们在我家开的饭店里小聚了一下。晚上时大家都喝多了,便都各自回了家,我跟李强是一路的,所以一起回来的。”刘墉双眼暗淡无光,头微微低下,一边回忆着当时的情景一边说道。

“你们整个下午都在聚会么?”寒冰也没有抬头,笔在日记本上记载着刘墉所说的话。

“早上就聚在一起了,不过是下午三点多进的饭店。”刘墉语气不那么平静,稍微有些颤抖。

“你是从饭店走出来,便和李强回家了?”寒冰抬起头,看了刘墉一眼继续问道。

“恩,他喝多了,所以我打算先送他回去,然后自己在回家。”刘墉说着仍然有些激动,一双手在腿间不断的颤抖。刘母这个时候走进了客厅,来到刘墉面前抚摸着他的头发,小声的安慰了两句后,寒冰继续问道:“回来的路上除了鬼婆,你们还有没有碰见什么人?”

“没有,当时都挺晚了。”刘墉说着看了看母亲,双手死死抓着衣服的边角。

“还能记得李强遇害时的情景么?能否在重复一遍。”寒冰想了想问道。

“血满地的鲜血,还有那个穿白衣服的女人,她的脸虽然被挡着,但她所穿的衣服我记得,一定是她回来了,一定是”刘墉的身子微微倾斜,双眼开始慌乱的四处张望。

“她代表的是谁,孟桥月么?”寒冰仍不敢松口,严肃的问道。

“她真的回来了,她真的回来报仇了。”刘墉越说越激动,最后伸手抱住刘母的腰狠狠的咬着牙齿。刘父再次说话了,声音带着少许的责备。

“行了,你真想把他逼疯啊。”听见刘父的话后,寒冰将视线看向了刘母,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后对刘母说道:“案发的当天,是谁带刘墉回来的?”

“他爸接到的电话,然后过去将刘墉领回来的,当时刘墉蹲在地上抽搐着,我这孩子平时胆子就小,哎”刘母想了想,一边将刘墉搂在怀里一边说道。

“还能想起来电话是谁打的么?”听了刘母的话,寒冰转身面对刘父继续问道。

“都这长时间了,谁还能记起电话。”刘父将电视关上,然后看着寒冰反驳道。寒冰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向刘母看了看,刘母似乎领悟了寒冰的意思,转过头看着刘父说道:“这才几天,你就告诉寒冰被,知情不报可是犯法的。”刘父瞪了一眼刘母,然后低头想了想后说道:“是吴文凤打的电话。”

“吴文凤?”寒冰疑惑的皱起眉头。

“就是李忠义的老婆,他家离李强家近,第一听见声音后就跑了过去。”刘父不耐烦的解说着。

“偶,谢谢配合我的工作,我先走了,让刘墉好好休息吧。”听完刘父的叙述,寒冰在原地站了一会,然后若有所思的说道。

“这就走啦,在坐一会被,在这吃饭吧。”见寒冰要走,刘母客气的说着。

“不了,我还有事情要做呢。”寒冰说着走出了房门,刘母也急忙的跟了出来,然后在狗叫之前狠狠的踢了两脚。笨狗似乎受了委屈,跑回了窝里,寒冰趁这个空挡快速走出了大门,然后对刘母摆了摆手。

出门刚走几步,寒冰接到了陈婷打来的电话,她在电话里说了与井玉芬的对话。电话放下后,寒冰狠狠的攥起了拳头,两个受害人,所问出来的口供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凶手还真是行,竟然能巧妙的在犯罪之后,将凶手推给一个死人。看来凶手此时正在某处得意呢,寒冰想到这里心里暗暗不爽,同时他也作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善义村第二天,上午十点整。

又是漆黑的空间,前方又是只有一丝光亮,又是一具头身分家的尸体,又是与之前同样的梦。良辰的双腿依然如灌了铅一般,那颗悬挂在空中的头颅,下方携带着一堆血淋淋的物体,缓慢的前进着,片刻功夫,一双怨恨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良辰,嘴角上一些不明的物体在来回蠕动着。

良辰使出全身的力气,抬起自己的右手狠狠的向头颅打了过去。头颅敏锐的躲闪开,然后伸出半米长的红色舌头,舌头在良辰眼前来回的晃动,最后当舌尖碰触到良辰的脸庞时,一股湿润的感觉,瞬间涌进了良辰的大脑。胃里一阵翻滚,脸色惨白得没有丝毫血色,最后良辰使出吃奶的力气,努力的迈动着双腿,向后跑去。身后的那颗头颅疯狂的微笑着,笑声震破了良辰的耳膜。他疯狂的奔跑,不知跑了多久,最后身体瘫软的倒在地上,当他回头时,发现头颅依然只离他三尺。

“不要”。

又是一声尖叫,良辰猛然从床上坐起。又是和昨晚一样,为什么只要一闭上眼睛,那个噩梦就会出现在眼前。喘了几口粗气,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这时他才发现原本压在胸口上的‘天机’,此时已经滑落到了腿上。

若有所思的拿起书看了两眼,然后将书放在身旁的桌子上。良辰这才想起,一个小时前他本来同李乐去看了李奶奶,回来的路上良辰又提起了回吉林的事,李乐不知什么原因特别反感这个话题,良辰只是提了一句,李乐就一直到家都没跟他说话,甚至把他自己仍在了卧室,李乐则跑去父母的房间,与父亲聊天去了,而百般无聊的良辰,回到卧室后只能拿起那本未完的‘天机’看了起来,不知看到什么时候竟然睡着了,此时李乐或许还在父亲的房间里。

这样想着,良辰起身拿起水杯,猛的喝了几口水,然后扭动了一下疲惫的身体。似乎是因为刚才梦的缘故,头脑昏沉沉的。放下水杯后,良辰差点跌倒,幸亏及时抓住桌子的一角,才将摇晃的身子稳住。此时外门不知被什么人打开了,紧接着便是一个男人粗壮且有些沙哑的声音传进了良辰的耳朵。

“请问吴文凤在家么?”

“寒冰啊,她没在家,上午去鬼婆家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这样啊,我想找她了解些事情,不过既然不在,问您也一样。”

“那进来坐吧。”

简短的对话结束后,走廊里响起了开门声,之后便只能依稀听见寒冰跟李乐爹的聊天声。这个寒冰良辰跟他见过一次面,就是在张宝出事的现场。良辰知道他是善义村的警察,他来这里干什么?

脑袋里冒出了一个大问号,良辰若有所思的走出卧室。刚来到走廊,他便看见李乐一脸严肃的站在厨房,似乎是在忙碌着做晚饭。两人相互对看了一眼,但谁都没有说话,良辰便走进了客厅。与寒冰轻微的点了点头,良辰便坐在了沙发上,一言不发的听着两人的聊天。

“我这次来主要是想问一下,本月一号李强被害时,是不是李姨先到的现场。”寒冰流利的说出了过来拜访的目的。

“出什么事了?怎么又提起李强了?”听了寒冰的话,李老爹皱起眉头疑惑的问道。

“例行公事而已,上头最近可能会派专员介入此事,总不能让他们觉得本地警察什么都没干吧。”寒冰说着露出了职业的微笑,这让李老爹顿时排除了警惕,想了想后说道:“这样那天我们都睡了,迷糊中是我先听见的叫喊,那声音喊的挺大,我以为出什么事了,就在院子里随手拿着锄头出去了。”

“你是第一个到达现场的么?”寒冰继续问道。

“不是,隔壁的老林头比我快,不过也就几秒钟,我看着他出来的”李老爹看了看良辰,又看了看窗外说道。

“还能想起当时的情景么?”寒冰用期待的眼光看着李老爹,希望能从他这里得到有用的信息。

“当然能,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忘。”李老爹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那麻烦你叙述一下吧,我做个记录。”寒冰说着拿出纸笔,翻到崭新的一页,开始用心的记载着什么。良辰听见提到李强,心里莫名紧张了起来,不过表面他并没有什么大的举动,依然双手抱在胸前,用心的听着两人的聊天。

“我跑过去时,林老头当场晕倒了,我过去后住在附近的也都过来了,当时那场景,真是吓坏我们了。当时是李强躺在地上,刘墉蹲在他旁边瑟瑟发抖,李强的身体被血染成了红色,一把水果刀直接就穿透了大脑,当时刘墉还一直在叨咕着桥月的名字。”

“后来呢?”

“后来围观的几个人有的去通知李奶,有的去报警,我也跑回家让文凤给刘墉的母亲打了电话。”

“记得我们到达现场时,尸体已经被你们抬到李奶家了吧。”

“恩,李奶是个挺坚强的女人,当机立断让大伙帮忙把尸体抬回去。回去后就直接把尸体放在了棺材里,谁也不让谁动。这事说起来挺奇怪。”

听完李老爹的话,寒冰想了想,也想起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当时他们感到时,李强的尸体确实已经被放在了棺材里,李奶说什么也不让任何人看,寒冰当时如若不拿出警察的威严,恐怕也看不见李强的惨象。

“你是说棺材吧?”

“恩,李奶像是早就知道要发生事情似的,尸体搬到她家时,棺材就已经放在院子里了,大伙都挺好奇,但谁也不好意思问。”

“李叔,在这之前李奶,或者李强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没什么特别的,再说也很长时间没看见他们了,我整个一冬天都没咋出屋。”

“这样,帮我跟李姨带个好,我就先走了。”

“恩,有时间过来玩啊。”

李老爹说完话站起身,并没有打算要留寒冰的意思,寒冰识趣的笑了笑后走出了房间。良辰看着寒冰的背影,想了想寒冰和伯父说的话,又想了想来这里之前的晚上,良辰猛然觉得这个事情远远没有想象的那样简单,也并不是什么巧合,否则为什么这些事情不发生在别人的身上,偏偏发生在了他的身上?

“伯父,你刚才说李奶奶,她知道李强要出事?”寒冰走了后,良辰坐在沙发上看着李老爹,最后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恩,棺材早就准备好了,李奶奶的表现也挺平和,看见孙子死了,竟然表现的如此镇定。”李老爹看着良辰说道。

“看来事情还真是不简单。”听了伯父的话,良辰紧紧的皱起眉头,视线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窗外。

“什么事情?”李老爹被良辰的这句话弄迷糊了,疑惑的问道。

“没没什么,只是好奇而已。”良辰这才傻笑了两声回答道。

“对了,文凤让你和李乐俩去找她。”李老爹也跟着笑了笑,然后猛然想起妻子交代的事情。

“伯母?”

“恩,之前打电话说在鬼婆家呢,让你们过去,正好让鬼婆给你看看,昨天晚上的事一定吓到你了。”

“偶,我这就过去。”良辰说着走出了客厅,厨房里李乐依然在忙乎着,良辰走进客厅,坐在凳子上看着李乐,最后说出了伯父刚才说的话。李乐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回答,将电锅插上电后,又往火炉里放了几块干柴,最后才进屋穿好衣服轻微的对良辰说道:“可以走了。”

“哦。”简短的回答完,良辰若有所思的站起身,然后跟着李乐一起走了出去。外面冷风侵袭着村庄,阴冷的感觉瞬让良辰心里压抑了起来,几天内发生的事情也一股脑的涌了上来,让良辰的后脑丝丝作痛。

善义村,二十分钟后。

良辰与李乐两人穿过几条狭窄的道路,又穿过了村里唯一的一条小河,便来到了鬼婆的家。

一个很小的院子,房子也不大,而且是最古老的那种土房子,看上去已经稍稍有些倾斜,似乎随时都有倒塌的危险。

良辰盯着房子看了一会,然后被李乐拉进了屋子。两人进屋后李乐娘正跟鬼婆高兴的聊着天,良辰刚走进卧室便闻出一种怪味,像是什么东西腐烂了,本想问问是什么味道,但见李乐跟伯母似乎都没闻到这种味道,他自己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良辰过来,让鬼婆看看。”说着伯母已经将良辰拉到了身边,并拉出了右手放在鬼婆的眼前。

鬼婆伸出苍老的手在良辰的手上抚摸了一会,然后用慈祥的眼神盯着良辰看了看,最后表情变得异常严肃,嘴角里默默念了几句什么后,便开始严厉的说道:“快走开,这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

良辰被这话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收回了右手,与此同时坐在炕上的鬼婆脸色一变,然后身体猛然的从炕上摔了下来,僵硬的落在了地上,同时良辰还听见了一声清脆的声音,像是双手拍击的声音。

不到三十秒后,这种声音就得到了证实。伯母和李乐在鬼婆掉地的同时站起,两人也吓了一跳慌忙的跑到了鬼婆的身边,将鬼婆扶起后,良辰看清楚鬼婆的右脸红红的,上面有一个巴掌大的手印。

“鬼婆,良辰没事吧?”

伯母见这样的情形,将鬼婆重新扶到床上担心的问道。鬼婆缓和了许久,最后才有些气喘吁吁的说道:“这小鬼挺厉害,还不愿意了,晚上烧点纸看看吧,不行明天在来找我。”

“也只能这样了,这是家鬼还是外鬼啊?”伯母担心的询问着。

“从外面带过来的,关系不大,不过我看”鬼婆用手揉着脸庞,一脸神秘的说道。

“看什么?”伯母见鬼婆欲言又止,急忙的追问道。

“没什么,回去照我说的办就行。”鬼婆话说得很虚弱,但眼睛一直没离开过良辰,上下的打量着,似乎良辰的身上有着什么奇珍异宝似的。伯母坐在炕上想了一会,最后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又看了看良辰,然后起身跟鬼婆告了别。临出门时,良辰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鬼婆,鬼婆眼睛依然盯着良辰,右手放在膝盖上,四只手指来回的摆动,似乎是在叫良辰。

良辰若有所思的走出了房门,出门后他才猛然的拍了拍兜,然后用了一个很烂的借口再次回了屋子,说东西忘在屋里了,让李乐跟伯母在外面等他一会。回到屋子后,鬼婆诡异的笑了笑,然后摆手让良辰坐在了她的旁边。良辰若有所思的坐了过去,然后听着鬼婆的话。

“你是李乐的男朋友?”

“恩,认识快三年了。”

“小伙子,我看你的面色不太好,是最近没睡好?”

“还可以,不过最近老是做梦。”

“不知道你信不信我这一套,不过从面相上来开,你最近可能会有一大劫难,如果逃不过去,可能会丢了小命。”

“劫难?怎么说”。

“凡是点三分,这是我们这行的规矩,如果你要信我这个老婆子的最近就小心点,不信的话我也没办法。”

鬼婆说完后看向了窗外,窗外李乐娘跟鬼婆摆了摆手,良辰这才站起身,冲忙的走了出去。出来后伯母问良辰跟鬼婆在谈什么,良辰只是含糊的回答了一下,伯母见良辰心情不好,便让李乐陪他到处走走,伯母便独自一人先回家了。

两人默默无语的走了一会,最后还是良辰打开的话匣子,他懂李乐,如果他不主动说话,恐怕这一路上李乐都不会说一句话。

“老婆,刚才鬼婆说的家鬼外鬼,是什么意思?”良辰好奇的寻问着。

“外鬼就是跟家里不占边的,家鬼一般就是家里的一些人。”李乐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这样啊,这个鬼婆真的会算命?”良辰脑海里想着刚才的事情,若有所思的问道。

“我也不清楚,在我小时候村里人就挺尊敬她,算的好像也挺准。”李乐好奇的看着良辰,默默的说道。

“偶。”听见李乐的叙述,良辰低头又沉默了下来。虽然良辰不相信这回事,也不相信鬼婆所说的话,但几天来的遭遇,似乎却正像鬼婆说的走,这让良辰心里有些担心了起来。

“在想什么呢?去我们学校溜达一圈吧”。

“恩,好的。”

李乐说着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小学,良辰若有所思的向里面看了看,也没回答什么,一直跟在李乐的后面默默的走着。以前良辰听李乐说过这所学校,现在已经黄了,里面的教师也改成了人家,操场上厚厚的积雪似乎也很久没人清理了,只有一条不足半米的小道,直直的通向一排教师的后方。来到校园后,似乎勾起了李乐许多的回忆,开始在一旁断断续续的给良辰介绍了起来。

“这学校以前办得挺好,村里的学生都是在这里念书的,后来不知怎么的就黄了,弄得村里的人都跑去别的村子上学。”

“看见那里了么?那排小树还是我们上学时候摘的呢,现在都已经长这么高了,日子过的真是快。”

“那边的双杠看见了么,以前我们有一个体育老师,能在那上面翻转,当时看着帅呆了。还有那边的老树,我还经常爬上去呢,后来有一次摔了下来,以后就在也不敢上去玩了。”

李乐东指指,西指指,一会的功夫两人已经沿着清理出来的小路,来到了学校的操场中央。良辰一直没接李乐的话,眼前这一切他并没有什么兴趣,也没打算做没用的敷衍,只是李乐每次说完后,他勉强的挤出点笑容。李乐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话语也逐渐少了下来,虽然脸上依然是兴奋的表情,但其实良辰看的出来,李乐在生自己的气。

绕过一排教室,便来到了后面的住宅区,令良辰惊讶的是,这后面只住着一户人家,青烟缓缓从房子上面的烟筒上升起,房子的前面站着一位小女孩,大约能有个十多岁。小女孩的眼睛很漂亮,水汪汪的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前方。良辰认识这个女孩,从客车上下来他第一眼就被女孩的眼睛吸引了,说实话她的眼睛很漂亮,但李乐说她是瞎子。李乐也看见了站在房子前的小女孩,快速的跑过去,然后蹲在女孩的身边问道:“雪娇,在干什么呢?”

“是乐姐么?屋里有些闷,我出来透透气。”

“偶,眼睛怎么样了?”

“和以前一样,医生说恢复的几率为0。”

“前天我在客车站看见你了,是去接人么?”

“嗯,我每天都会去,奶奶说妈妈有一天会坐客车回来的。”

“这样,奶奶最近还好吧?”

“生病了,听医生说很严重”。

“知道是什么病么?”

“不知道,医生不肯告诉我。”

“雪娇,带我进屋看看奶奶好么?”

“恩。”

杜雪娇拉着李乐的手进屋了,良辰在外面站了一会也跟着进去了。屋里很简陋,没什么家具,杜雪娇的奶奶躺在炕上,听见有人来了不断向外张望。李乐走过去握起杜奶奶的手不知在说些什么,良辰则一只盯着杜雪娇,她完全不像一个失去光明的孩子,特别是那双眼睛,看起来是那么的炯炯有神。

李乐从屋里出来后,良辰好奇的问了杜雪娇的情况,这才从李乐嘴里得知,原来杜雪娇的眼睛是被一场大火熏瞎的,雪娇的眼睛瞎了后,她的父母便将他仍在了奶奶家,在也没回来看过雪娇,其实杜雪娇是个可怜的孩子,不过上天还算照顾她,虽然她的眼睛看不见东西,但鼻子和耳朵特别的灵敏,不熟悉的人根本不会知道她是个盲人。

听了李乐的话后,良辰感慨的点了点头,第一次看见雪娇时,他只是被雪娇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吸引了,也并没有发现她是盲人。良辰曾听人说过,眼睛不好的人鼻子和耳朵特别的灵验,而且记忆力超强,陌生的道路走过一两遍,几乎就可以在不用人搀扶的情况下自由的行走。

寒冰从李乐家走了出来。他并没有在外面过多的停留,看了看表后直接走回了派出所,见人都没回来,又出去简单吃了顿饭,等再次回来时,陈婷已经回到了办公室。

“张宝妻子那边查的怎么样?问出什么了没有。”寒冰看见陈婷,焦急的问起了她那边的情况。

“还问呢,井玉芬的情绪跟刘墉的差不多,才问几句就像发疯了似的。”陈婷想着之前和井玉芬聊天时的情况,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

“哎,今天我去李乐家,李叔倒是给我提了个醒。”寒冰拿出笔记本看了看说道。

“什么醒?这样说你那边有进展了?”听了寒冰的话,陈婷焦急的寻问道。

“进展算不上,不过应该算有些收获,等专案组的人来了,咱们也好有个交代。”寒冰将日记本放进抽屉里,默默的说道。

“对了,刚才上头打电话了,说刚开完会讨论着事,听说上头挺重视的。”

“重视有什么用,关键是他们什么时候派人过来。”

“已经在安排了,明天下午或者后天就应该到了。”

“那咱们就守好这两天,千万别出什么意外,等专案组的人来了,在出什么事,也就跟咱没多大关系了。”

寒冰说着猛喝了口水,然后若有所思的想着如何才能打听到,李奶奶为什么提前预定好了棺材。陈婷则在一边漫不经心的摆弄着电脑,她的心思此时可没在电脑上,而是懊恼自己没做出什么成绩,一个大好的提升机会就这样拱手相让了。

“陈婷,你知道村庄里的棺材都是从哪里预定的?”寒冰坐在椅子上思索了一会,最后问道。

“我那知道,问这个干吗?”陈婷正在胡思乱想,被寒冰的问话打断了,好奇的问道。

“这个你就先别管了,田叔他俩应该知道吧?”

“应该,马上他俩就能回来了,刚才我回来的时候,看俩人跟牛长龙老婆聊天呢。”

“你打电话催一下,让他俩马上回来,下午还有任务呢。”

“成”陈婷说着拿起电话,快速的拨了过去。寒冰则坐在自己的办工作前,若有所思的看着电脑里的屏保,此时那几个打字依然在来回扇动,让人看着不免有些浮想连天。陈婷放下电话几分钟后,田叔跟忠叔你一嘴我一嘴的走进了办公室,两人进屋后见寒冰依然眉头紧皱,不用想也是没有什么大的收获,便都识趣的找地方坐了下来。

“田叔,尸体安顿好了么?”

“恩,安顿好了,就等上头派人来看看如何处理了。”

“下午你跟忠叔去张宝家,把现场在从新查找一遍,等专案组的人来了,直接交给他们,这样快些。”

“没问题。”

“对了,村庄里死人用的棺材,一般都要上哪里预定?”

“问这个干吗?应该是村头的张木匠家,一般都是找的他。”

“下午我过去一趟,陈婷,你下午在办公室待命,有什么事情我直接电话联系。”

“没问题。”

简短的会议结束后,田文广拍着肚子看了眼王忠,两人一前一后的回家吃饭去了。陈婷家里有位生病的母亲,中午也必须回家照料,只有寒冰在这里既没亲戚,也没什么熟人,所以只能留在办公室里拼命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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