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顾炀真的只裹着床单就下去了, 他把床单缠在身上, 缠了个印度造型出来,就这么披头散发、一本正经的下楼去了。

楼下, 樊渊正在做早饭, 还没有出来。

顾炀走到厨房门口, 看到如今缩小了的樊渊正在抬手够上面的柜子。

奈何他现在个头也变小了不少,就是踮起脚也够不到。

顾炀眼睛一亮, 这不正是可以展示他男子气概的时候?

他立刻走了进去,学着电视剧里的模样,一把将手按在了樊渊旁边的台子上, 将樊渊堵在了他和台子中间,来了个壁咚。

樊渊回头,就看到顾炀裹着乱七八糟的床单, 站在他身后,自认为帅气的抬手打开上面的柜门。

“你要什么?哥哥给你拿?”

樊渊收回视线,未理顾炀的嘴贫:

“白糖,拿下来。”

顾炀把白糖拿出来递给樊渊:

“给,不用谢哥哥。”

樊渊接过,给顾炀的煎蛋上撒上糖,又给自己的煎蛋撒上盐, 然后端着两盘早餐出去。

看着樊渊缩小版的背影, 顾炀立刻跟了出去。

樊渊把早餐放在顾炀面前,并没有立刻坐到位置上,而是垂眸打量顾炀身上的床单, 半响突然开口:

“顾炀,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爱好?”

顾炀刚叉起来造型完美的煎蛋想要塞进嘴里,就被樊渊的问题给问住了。

“什么特殊爱好?”

樊渊抬了下下巴,示意他身上裹着的印度风格床单。

“比如,不喜欢穿衣服?”

顾炀放下手里的煎蛋,扯了扯身上的床单,低头的时候,披在身后的长发滑到了身前,映在皮肤上,特别好看。

他脸色慢慢泛起薄红,躲开樊渊专注的视线,给自己辩解:

“也、也不是,这样比较方便嘛……哎呀,反正在家里,除了你没人能看见。”

樊渊坐在顾炀对面,面色如常的开始吃早餐。

“是吗,在如今的我面前不穿衣服也无所谓,是这个意思吗?”

顾炀听着樊渊这问话直觉觉得有点危险,立刻使劲摇头。

“怎么可能!才没有!你就是变小了,也依旧是最最厉害的樊渊!”

“滋啦”一声,是刀划过盘子的声音,樊渊一刀将盘子里煎好的香肠切断,叉起其中一半放进顾炀的盘子里。

“好好吃饭。”

顾炀浑身跟着抖了一下,看着樊渊稚嫩的小脸,还是老老实实的低头认真吃饭,再也不敢皮了。

两个人沉默着吃着早餐,直到吃完饭,樊渊才说:

“顾炀,我早上给卓老师打过电话,她今天有时间,你一会儿戴个帽子,自己去学校补考,别再拖了,不要总给卓老师添麻烦。”

顾炀小心翼翼的放下餐具,偷偷瞄了樊渊一眼,小声祈求着:

“可不可以……不去补考啊?只是偶尔缺考一次,没什么大不了的啦……”

没等顾炀说完,樊渊已经打断了他:

“不行,必须去补考。”

说着他站起来,端起盘子回厨房。

顾炀坐在座位上,小声叹了口气,磨蹭回卧室,看着被他扔了一地的衣服发呆。

他现在一穿衣服就疼的要死,这种情况下怎么出门考试?

但是跟樊渊解释,他又不知如何开口。

顾炀抬脚踢了踢地上的衬衫,深吸一口气,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弯腰拿起一件衬衫,解开身上围着的床单,站到衣柜边的穿衣镜前穿上衬衫。

衬衫一上身,针扎的痛感立刻席卷而来,蔓延到顾炀穿着衬衫的上半身。

顾炀咬了咬牙,指尖颤抖着慢慢给自己系上扣子。

从下到上,不过是系几颗扣子,就仿佛用光了他全部的力气,扣子系到一半,顾炀腿一软,扶着穿衣镜跪倒在地,把渗出汗水的额头贴在冰凉的镜面上,紧闭双眼忍受着身上的痛疼。

顾炀指尖攥紧衣服下摆,催眠自己:

“忍一忍,顾炀,忍一忍,也许忍一会儿就不疼了……”

樊渊收拾完厨房,出来后发现顾炀还没有下来,便上楼来找顾炀。

一进卧室,就发现顾炀跪坐在地上,头靠着镜子,面色惨白,浑身冷汗涔涔,咬牙紧闭双眼的模样。

“顾炀?”

樊渊立刻走过去,蹲在顾炀面前。

顾炀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蹲在他面前此时不过十三四岁模样的樊渊,翘起嘴角,冲樊渊露出一个特别勉强的微笑。

樊渊伸手探了探顾炀的颈侧,上面一片冰凉湿腻。

“不想笑就别笑了,你到底怎么回事?”

樊渊的手一贴上来,顾炀身上针扎一般的疼痛突然缓解了一些,他愣了下,立刻握住樊渊的手腕,不让他把手拿开。

顾炀转身,慢慢靠近樊渊,小心的把额头抵在了樊渊的肩膀上。

“樊渊,我好疼,让我靠一会儿。”

樊渊低头看顾炀攥紧衣摆的双手,伸手慢慢掰开顾炀泛白的指尖,想到顾炀早上的异常,心中有了些许猜测。

“与衣服有关?”

顾炀沉默片刻,抵在樊渊肩膀的额头上下蹭了蹭。

“像针扎一样,衣服里面仿佛有无数根针在扎我。”

说着顾炀又往前靠了靠,长发垂落,冰凉的发丝滑过樊渊的手背。

“你抱抱我,抱抱我就不疼了。”

樊渊指尖顺势勾着顾炀垂落的发丝扶到他背后,抬手就把顾炀揽进了怀里。

此时的樊渊臂弯还不够强壮,身形也显得消瘦,可顾炀靠在樊渊怀里,就是有着莫大的安全感,仿佛一切都不用怕了。

樊渊伸手轻轻拍了拍顾炀的后背:

“考试不去了,取消。”

顾炀反而摇了摇头:

“都跟卓老师说好了,她还在学校等着呢。”

樊渊的拥抱十分迅速、有效的缓解了顾炀身上针扎般蔓延的疼痛,他拉着樊渊站起来,按着樊渊的肩膀。

“樊渊,你转身。”

樊渊并没有多说什么,顺势转身,就感到顾炀的后背靠在了他的后背上。

顾炀用后背贴着樊渊的,深呼一口气,慢慢的将剩下的扣子系上,继续穿衣服。

“樊渊,我大概需要麻烦你陪我去考试了。”

樊渊能感觉到顾炀与他相贴的后背,系扣子时肩胛的伸展,弯腰穿裤子时腰肢的移动。

顾炀终于将衣服穿好,呼出一口气,离开与樊渊相贴的后背,又立刻牵住了樊渊的手。

樊渊看着顾炀一头披散的长发、身上穿着凌乱的衣服,眼帘下垂。

“顾炀,只此一次,我准许你缺考。”

明明早上逼顾炀去考试的是樊渊,现在不要顾炀去的也是樊渊。

顾炀摸了摸自己的手臂,针扎的痛感已经消失了。

他看着樊渊深藏的关心,心里暖热一片。

顾炀翻出两顶帽子,一顶戴在了樊渊头顶,一顶戴在了自己头上,把一头长发都藏了进去。

“我就说你是我表弟嘛,你陪我一起,我可以的。”

身上的疼痛一消失,顾炀立刻什么都不怕了,拉着樊渊下楼时还有点兴奋,毕竟樊渊现在比他矮多了,走在旁边一副任他搓圆捏扁的模样。

樊渊最终还是随了顾炀,又去衣柜翻出之前顾炀送他的红围脖,转身踮起脚帮顾炀围上,正准备再去找一条自己围时,就被顾炀拉着手臂扯了回去。

顾炀将缠绕在脖子上的红围脖解开一圈,靠近樊渊,将围脖的另一边绕在了樊渊的脖子上。

“我们戴一个,好不好?”

樊渊抬手摸了摸脖子上的围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但却并没有将围脖拿下来。

两个人没有叫樊家的司机来,而是另外叫了出租车过来,一起打车去了学校。

卓婉早就等在了教室里,此时学校已经放了寒假,校园里空空荡荡的,顾炀和樊渊肩膀靠着肩膀,手臂贴着手臂,一起往教学楼走。

因为顾炀的身体原因,两个人挨得很近,手时不时的会碰撞到一起。

走着走着,顾炀突然伸出小手指,勾住了樊渊的一根手指。

樊渊手指动了动,任由顾炀勾着。

顾炀见樊渊没有抽回手,立刻得寸进尺的握住了樊渊的手。

以前樊渊的手很大,总是能将顾炀的手整个包裹在手心里。

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的樊渊,一双手甚至比顾炀还要小一点,此时被顾炀握在手心里,顾炀心里别提多得意了。

樊渊侧眸看了眼偷笑的顾炀,又看到连接着两个人的红色围脖,指尖动了动,到底是由着顾炀去了。

直到两个人一起走进教室,牵在一起的手才松开。

顾炀将围脖摘下来,全部围到了樊渊脖子上,顺便挡住了樊渊的小半张脸。

他转身向疑惑的卓婉解释:

“卓老师,这是我远房表弟,目前暂时住在我家,很黏我,又比较胆小怕人,所以我就带他一起来了,老师你放心!他才是个初中生,看不懂高中题目的,绝对不可能帮我作弊!”

卓婉倒是没在意作弊的问题,毕竟这次补考,她就坐在顾炀前面,看着顾炀一个学生,再怎么样顾炀也不可能有在她眼皮子底下作弊的机会。

于是卓婉也没追究,而是问了问顾炀的身体:

“病好了?”

顾炀有点心虚,点了点头,含糊着答应了。

他立刻领着樊渊走到座位上,卓婉给他发了试卷,开始计时,补考就算开始了。

樊渊就站在顾炀旁边,顾炀拿起笔开始做题,做了几道,就觉得衣服里针扎一般的痛又慢慢席卷上来。

他立刻伸出左手握住了樊渊的手臂,顾炀没想到不过是与樊渊分开这么一小会儿,疼痛就会再次出现。

樊渊似乎早就料到了,反手握住了顾炀的手,身体靠近顾炀,顾炀这才好受了些,继续写题。

卓婉看着两个人手牵着手的亲密模样,有点疑惑:

“你们……”

顾炀有点慌张,张口就开始编乱七八糟的理由:

“卓老师!那个……他,我表弟他有点心理问题,比较怕人,必须紧紧挨着我才行!”

顾炀话落,就感觉到樊渊握着他的手微微用力捏了一下。

随后樊渊就松开了顾炀的手,顾炀心里一慌,立刻抬手要去追樊渊松开的手。

谁知樊渊直接走到了顾炀身后,弯腰将双手环抱上了顾炀的肩膀,下巴也跟着压了上去。

他下半张脸都被围脖挡着,一双黑眸从帽檐下看向卓婉,轻声说:

“是啊,老师,我除了顾炀,谁都不愿意靠近。”

卓婉总觉得顾炀这个远房表弟似乎有点眼熟,又一时想不起来,她知道这世界上有奇奇怪怪心理问题的人很多,也不好多问,点点头这事就算过去了。

樊渊这才直起身体,站在顾炀身后,双手按着顾炀的肩膀,指尖有一下没一下轻轻蹭着顾炀的颈窝。

顾炀松了口气,这才开始安心考试。

因为是补考,也不用讲究那么多,顾炀着急,休息时间都不要了,直接一科接着一科的考下去,甚至因为着急,都没有检查。

往常顾炀这么毛躁,樊渊肯定要说他的,但今天樊渊站在顾炀身后,看着他毛毛躁躁的做题,只是探出指尖轻轻捏了下顾炀的耳垂,到底什么都没有说。

中午两个人随便吃了点东西,下午继续补考,直到考完最后一科放下笔,顾炀才松了口气。

两个人纷纷向卓婉道别,一起走出教室。

刚走出教学楼,樊渊突然停了下来。

顾炀疑惑的低头看去,就见樊渊把绕在脖子上的围脖解开一圈,踮起脚将另一半缠在了顾炀的脖子上。

深红的围脖连接着两个人,顾炀低头将脸埋进还带着樊渊体温的围脖里蹭了蹭,紧紧靠在樊渊的身边,两个人一起在校园里走着。

直到走出校园,依旧慢慢沿着街边漫步,谁也没有提打车的事情,只是紧靠着彼此,系着同一条围脖,走在深冬的路上。

偶尔有路过的人会回头奇怪的看一眼两人,但樊渊和顾炀谁都没有在意。

也会有结伴同行的女孩子在路过樊渊和顾炀时发出友好的嬉笑声,两个人慢慢走着,两只手不知何时牵在了一起。

顾炀偷偷看了眼身边的樊渊,虽然樊渊此时比他矮了很多,但顾炀还是为此时能够和樊渊手牵手散步感到开心。

他视线一转,落到了街边的橱窗上,橱窗里装饰着花样繁多的小灯,摆着假人模特,模特身上套着美丽的裙子。

顾炀突然愣了下,心脏重重一跳,他停下脚步,直勾勾的看着橱窗里的裙子。

樊渊被顾炀牵着手,也跟着停了下来,就看到顾炀盯着那些摆在橱窗里的裙子看着不停。

顾炀不自觉的往橱窗靠近了一步,心里突然浮起一个奇怪的想法。

他是白雪公主,他本该穿着最美丽的裙子。

直到顾炀站到了店门口,他才回过神来,猛地后退一步,撞到了身后的樊渊。

樊渊抬手扶了下顾炀的手臂,问他:

“你怎么了?”

顾炀低头看着樊渊深黑的眼眸,心里鼓动,那样的想法就像长着无数双看不见的小手,不停地在他的内心抓挠着,让他控制不住的想着、渴望着。

最终,顾炀还是没有抵挡住这个想法。

他伸手重新牵住了樊渊的手,在樊渊没有防备时,用力拉着樊渊踏进了女装店。

好在他还知道克制一些,并没有多说话,只是一股脑的把看中的裙子挑出来,让服务员照着他的身形拿来差不多的尺码,也不试,直接刷卡付钱,然后低着头,一手拎着一堆服装袋,一手牵着樊渊的手,走出了服装店。

樊渊亲眼目睹了顾炀疯狂买裙子的现场,纵使他平时再淡定,此时也有些惊讶,看着顾炀红扑扑的小脸,最终还是没有多问。

他会尽他可能,给顾炀最大的尊重。

顾炀心里有了念想,此时拎着一大堆东西也不好再散步了,樊渊抬手叫了出租车,两个人坐车回家。

一进家门,顾炀甩掉鞋子,解开围脖,拎着一堆袋子一溜烟的窜上了楼。

樊渊缓缓解下脖子上的围脖,摘下帽子,也跟着上了楼,只不过他并没有回卧室,而是去了书房。

书房巨大的书架最边缘,塞着一本黑色、厚重的本子。

这本子本来锁在卧室的床头柜里,自从上次顾炀偷偷从床头柜拿U盘,却并没有偷看这个本子后,樊渊就将它放回了书房。

樊渊拿出本子,走到书桌后,翻开其中一页,拿起笔,指尖在上面已有的几行字点了点,重新写上了几行字。

他在美人鱼、恶魔、后面又写上了精灵和魔镜四个字,随后在魔镜后面打了个问号。

樊渊看着本子上的几行字,陷入了沉思。

卧室里,顾炀拎着几袋子裙子飞奔回去,一进到卧室立刻开始脱衣服,衣服被他扔的到处都是,脱光了衣服,顾炀随手抽出一条浅蓝色、繁复裙摆的纱裙站到镜子前,放到身前比了比,突然冷静了下来。

他看着手里的裙子,又去看扔了一地的衣服,似乎陷入了某种纠结中。

在之前突然被橱窗里的裙子吸引了注意力,心里起了奇怪的念头后,顾炀就有了些许猜测,他之所以穿衣服会像针扎一样疼,就是因为他穿的都是男装。

白雪公主是一国公主,她外貌美丽、身份高贵,又是童话里令后妈疯狂痛恨的最美丽的女人,这样的一位公主,不可能不爱美,她又怎么可能忍受自己一直穿着男装呢?

所以顾炀才会在穿衣服的时候感觉到针扎一样的刺痛,因为他违背了白雪公主的意愿。

顾炀此时看着手里的蓝色纱裙,想着:

不穿裙子,就不能穿衣服,虽然家里只有他和樊渊,但总是不穿衣服,也不是回事。

穿裙子……他怎么说也是活了十几年一直根正苗红的大男生一个,突然就要穿裙子……

然而顾炀也就纠结了没两分钟,立刻将裙子套在了身上。

边穿裙子边催眠自己,不就是穿个裙子吗!这也是特殊情况,有什么的!

裙子一穿上身,顾炀闭着眼睛等了一会儿,那种仿佛针扎一般的疼痛的确没有再出现。

顾炀睁开眼,看着镜子里黑发及腰、一身长裙的自己,也顾不上嫌弃了,转身就飞奔了出去。

樊渊此时正将本子重新放回书架上,刚放回去,书房的门就被重重推开。

他转身,就看到顾炀穿着水蓝色的纱裙,黑发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荡起好看的弧度,一路冲到他面前。

顾炀此时正激动着呢,他刚才飞奔到楼下,没找到樊渊,这才来到书房,一看到樊渊,眼睛立刻亮了。

他扑到樊渊面前,抬手就给樊渊来了个壁咚,将樊渊推到了书架上,低头看着此时只到他胸口的樊渊,特别高兴的说:

“樊渊!我可以穿衣服啦!穿衣服不疼啦!”

樊渊抬头看着顾炀兴奋到泛红的小脸,扬了下眉毛。

“是吗?”

然而樊渊话音还未落下,就被顾炀突然掐着腰给举了起来。

顾炀举着樊渊按在了书架上,抬头看着被他举高高的樊渊,脸上还带着没有消减的兴奋。

“是啊,虽然只有穿裙子的时候才不疼,但好在是可以穿衣服啦!”

樊渊活了十八年,还是第一次被人举高高,更别提把他举高的人还是顾炀。

他此时低着头,黑眸微微睁大,看着眼前的顾炀,面上第一次出现了非常明显的惊愕。

然而这点惊愕也只持续了一瞬间,樊渊很快恢复了面无表情,垂下眼帘,看着一身长裙的顾炀。

此时已经天黑,书房里亮着灯光,顾炀举着樊渊按在书架上也不觉得累,身体更往前靠了下,好看的眉眼就在樊渊面前。

樊渊突然开口,语气很轻:

“顾炀,你很开心?”

顾炀使劲点头,还没有意识到危机来临。

“开心呀!我能穿衣服啦!”

樊渊抬手搭在顾炀的肩膀上:

“是吗,顾炀,我给你机会,现在放我下来。”

顾炀正得意、嘚瑟着呢,加上樊渊现在变小了,好不容易有他可以欺负樊渊的机会了,反而抬高手臂,又将樊渊举高了一点。

“不要!你不觉得你现在的高度,视野和空气都很好吗?”

樊渊低头,正好能看到顾炀白皙的颈子和松散的领口,他正想说话,却突然觉得身体一沉,双脚踩在了地上。

顾炀的双手还扶在樊渊的腰上,看着突然恢复了正常体型的樊渊,有些傻眼。

“樊渊,你怎么突然变大了……”

以前他变小的时候,可是没这么容易恢复的,怎么轮到樊渊变大,这还不到一天时间,就恢复了?

樊渊双脚踩到了地,低头看着顾炀惊讶的模样,抬手转了转自己的手腕。

“很好。”

说着樊渊就在顾炀没有反应过来时,猛地伸出双手掐住了顾炀的腰,转身将顾炀举高按在了书架上。

顾炀眨了眨眼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两个人之间位置的转换。

樊渊举高顾炀,抬头看着顾炀惊讶的模样,问他:

“顾炀,好玩吗?”

顾炀双手扶着樊渊的肩膀,蹬了蹬腿。

“樊渊,你快放我下来。”

樊渊不理,视线向下,落到了顾炀的脖颈上。

“顾炀,今天的份,我是不是还没向你要?”

樊渊话落,顾炀立刻想到了什么,果然下一刻,樊渊就低下头去,顾炀身体突然紧绷,睫毛轻颤,嘴唇微张。

脖颈上突如其来的刺痛让顾炀双手抓紧了樊渊肩膀的衣服,樊渊今天咬的这一口明显是用了力的。

顾炀哼唧一声,好半响才被樊渊放下去。

他一头长发凌乱,发尾甚至粘到了樊渊的身上。

顾炀抬头就用脑门轻轻撞了下樊渊的下巴:

“樊渊,你好小气!”

樊渊并没有反驳,伸手帮顾炀顺了顺一头长发,转身走出书房去卧室换衣服。

顾炀在樊渊身后凌空踢了几脚,这才泄气,跟着樊渊走出书房。

刚走到卧室门口,就见樊渊穿着还没有系上扣子的衣服又出来了,手里拿着顾炀的手机,手机正在不断的闪烁响着铃声,上面显示着顾炀母亲的来电。

顾炀看着来电显示,愣了一下,接过手机,背对着樊渊,走到走廊里去接电话。

他很少背着樊渊做什么事情,像这样背着樊渊接电话的情况更没有发生过。

樊渊回到卧室,却是靠在了卧室门边,半掩着门,侧耳倾听。

顾炀回头看了一眼,见卧室的门已经关上了,这才接起电话来。

“喂?妈妈?”

此时已经放了寒假,顾炀如今的家人打算让他去国外,和家人呆在一起,也顺便一起过年。

顾炀低头看着脚底深色的地毯,轻声拒绝了。

“抱歉,妈妈,今年我不能回去。”

“我有非常重要的人,我想陪着他……”

顾炀打完电话,推开卧室的门,却发现卧室的灯被关上了,里面一片漆黑。

“樊渊?”

顾炀叫了一声,手腕立刻被人握住,人也被推到了墙边。

一片漆黑中,顾炀什么都看不见,他只能感觉到樊渊靠近了他。

“顾炀,如果你不想穿裙子,也没关系。”

顾炀愣了一下,樊渊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穿裙子也没关系?

可是他不穿裙子就不能穿衣服,如果穿衣服就会疼痛。

樊渊的意识是……他可以不在他面前穿衣服吗?

顾炀这么想着,心重重的跳了一下,立刻将这种想法驱逐出脑海。

也许樊渊的意思是,他可以穿正常的衣服,樊渊会一直陪着他,不让他疼吗?

无论哪种意思,顾炀都无法抑制住他此时不断加速的心跳。

樊渊突然握着顾炀的手腕,将他带出了卧室。

他带着顾炀一路走向走廊的尽头,声控灯明明灭灭,走廊尽头雕刻着诡谲花纹的漆黑铁门若隐若现。

樊渊牵着顾炀的手走在前面,清冷的声音传来:

“我今晚想在那里睡……”

两个人共同站在了铁门前,樊渊用指纹打开了铁门的锁,指纹锁发出轻微的声响,声控灯亮起来,铁门应声而开,敞开一条缝隙。

顾炀乖乖的跟着樊渊,樊渊突然沉默,一时之间没人说话,声控灯又暗了下去。

黑暗中,樊渊回头,顾炀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听到他的声音:

“你能陪我吗?”

顾炀立刻点头:“好啊。”

话落,声控灯亮起,樊渊已经转回头去,没再看顾炀。

顾炀主动走上前,推开了大铁门,先一步迈了进去。

樊渊看着主动走进去的顾炀,紧随其后,反手关上了身后的铁门。

铁门关上,自动上锁,没有声音的走廊,灯光很快熄灭,一切归于沉寂。

铁门内,樊渊打开一盏暗沉的灯。

顾炀已经迫不及待的扑到了金色的笼子旁,转头一脸迫切的等着樊渊打开笼子的锁。

樊渊慢慢走向顾炀,微微弯腰,凑近顾炀,鼻尖轻轻擦过顾炀的耳廓,探指解开了笼子上的指纹锁。

顾炀立刻冲了进去,扑到了秋千上,舒服的晃悠两下。

他懒散的靠在秋千上,拍了拍身边空出来的位置。

“樊渊,快过来啊!”

樊渊关上铁笼的锁,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向顾炀,坐在顾炀身边,将手臂搭在秋千的靠背上,看着顾炀主动靠过来,打了个小哈欠。

一时之间,笼子内只有秋千晃荡时轻微的响动。

顾炀本来有些犯困,突然想到什么,弯腰从秋千下面拿出一个盒子,打开盖子,里面是他因为变小而一直无法戴的耳钉和颈链。

他把盒子递给樊渊,撩开自己的头发,向樊渊露出一边耳朵。

“樊渊,你帮我戴上。”

樊渊指尖捏起一只代表F的耳钉,靠近顾炀。

“好。”

重新戴好他心心念念的耳钉和颈链,顾炀伸了个懒腰,觉得浑身舒畅。

樊渊关上了笼子内唯一的灯光,黑暗中,两个人相拥,渐渐入眠。

顾炀睡熟后,一只手搭在了秋千边缘,上面只有他能看见的小书闪过微光。

上面显示着:

樊渊好感度:30分。

紧接着这只手就被樊渊握进了手心,揽回到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请问第一次被举高高的感觉如何?

樊渊:你说呢:)

【剧透:樊渊只有白天会变小!哇,上一章真是多灾多难啊!这一章不要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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