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思慧听了工作人员的话, 当即就皱起眉头。

她去问小女儿:“缨缨,这灵位牌是谁的,你能看出来吗?”

池缨刚把灵位牌放下不久,在旁边站着。她看着上面呲呲冒出的黑气, 还有一张半透明的白脸, 答道:“是一个小姐姐的哦, 她缠住小哥哥,小哥哥就病了。在阳间待了这么多年不下去, 黑白叔叔知道了, 会惩罚她的嘞。”

冉思慧大略知道了, 摸摸小女儿的脑袋,让她跟小朋友们玩,自己则去查了一下小李的身份,又叫来救护车把他拉到医院治疗。

救护车半个小时就到, 从里往外抬人的时候, 农庄主人刚回来。

年轻男孩脸色发白的躺在担架上,这会儿好像恢复了点精神,他揉揉发昏的脑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印象里好像有一双胳膊老是捆着他, 捆得他喘不过气, 再要仔细想时,农庄主人走近,声音忽的一下炸开:“你们放开他!”

他上去就要抢担架, 搞得医护人员摸不着头脑。主要他们不知道这人的身份, 万一是家人就尴尬了,正犹豫时,旁边的冉思慧忽然淡淡开口。

她看向农庄主人:“这人非法雇佣童工, 还搞虐待。孩子是被他雇佣的,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关系,先带去医院治疗吧。”

这话一出,医护人员们的眼神都变了,谴责又愤怒地瞪了一年农庄主人,匆匆把担架送上救护车。

农庄主人目送着救护车离开,回过神,脸色难看地斥责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好心收留他,给他工作,怎么还成坏人了?他自己身体不好生了病,哪来的虐待!”

冉思慧懒得跟他掰扯,反问:“你女儿几年前去世了对吧?”

农庄主人一怔,似乎没想到她会提起这个,显得有些慌乱,一时间嘴唇嗫嚅,整个人都懵了。

冉思慧更加确定了,摇摇头:“好好一个大活人,被拿来陪你女儿,缺不缺德?别以为搞这种手段就没人管你了,这是蓄意加害,不是你赔点钱就能了事的。”

农庄主人被她威胁一番,面上露出不忿,跟在她身后进去狡辩道:“你有什么证据,别以为凭着一张嘴……”

话还没说完,他忽然看见烈日下放在石头上暴晒的灵位牌。

他目眦欲裂,脸上显出不可置信和愤怒,拔腿便冲了过去:“秀儿!”

池缨正跟小朋友们玩作一团,见他气势汹汹地冲过来,大眼睛一瞪,抱起灵位牌迈腿儿就跑。

她跑到一棵小柳树旁,把灵位牌往兜兜里一揣,沿着弯弯曲曲的脉络爬上去,小小吁了口气,才把灵位牌重新拿出来,放在细细的一段枝丫上。

小柳树旁是一片湖,使劲儿一摇,灵位牌就会掉下去。池缨抱住细细的枝丫随树轻晃,听见小朋友们追过来的叫好声,小嘴儿一咧。

柳树太小,农庄主人怕把闺女的灵位牌摇下去,不敢往上爬。见小家伙伏在树上不吭声,他怒斥:“把东西拿下来!”

池缨瞅他一眼,小手往前伸了伸,又把灵位牌推出去一截,让它彻底暴晒在太阳底下,自己则像个树懒一样挂在阴凉处。

农庄主人快要气炸了。

岑圆圆刚才全程跟着冉思慧跑,大略知道这老板干了什么亏心事,但这会儿看着小家伙这么镇定,还是惊了一下。

她怎么不知道缨缨宝宝这么多才多艺,连爬树都会啊。

丝毫不逊于班里那些难搞的捣蛋鬼。

宝宝们也是这样想的,他们看到池缨甩脱一个成年人眨眼爬上树,都十分激动,觉得这个宝宝给他们长了脸,纷纷来树下给她加油打气。

“缨缨加油喔!”

“……”

宝宝们都很开心,家长们不知道具体出了什么事,正心里发着牢骚,结果没多会儿,就有警车呜呜赶来,把农庄主人带走。

还真有事啊。

家长们面面相觑,没想到母女俩的闹腾不是空穴来潮。

按理说雇佣童工只要罚款就行了,不会有这么大的阵仗,难不成那老板真干了什么亏心事?

农庄主人一走,池缨就抱着灵位牌下来了,重新把它放到大石头上。

家长们的视线纷纷涌来,而后心里一寒。

经过这么一出闹剧,郊游当然也没办法继续下去了,在家长们的强烈要求下,校方提前安排大巴车带着他们离开。

宝宝们觉得不舍,蔫嗒嗒的,等到了大巴上,没看到池缨,就更不开心了,纷纷嚷嚷着回去要学爬树。

“……”

农庄主人的案子涉及非自然因素,普通警察局无法判定,等灵侦局派人协助调查,才最终给他定了罪。

他也是没想到警察局还能查出这种东西,本来还嚷嚷着要上诉,等人家把证据和女儿的牌位魂魄摆到跟前,就噤声了,心虚得很。

农庄那男孩是离家出走跑来打工的,性子不错,模样也好。女儿看上这男孩,他也心疼女儿孤单,就把那隔间分给他住,象征性地收了些钱。

后来男孩的身体越来越差他是没想到的。

男孩精神越来越不好,他咬了咬牙,想着疯了就疯了,大不了以后跟女儿的魂魄一块养起来,好吃好喝伺候着。

没想到这才不到一个月,就被人戳破,扭送来了警察局。

“再继续这么下去,那孩子就死了,你知不知道!”

面对警员的斥责,农庄主人缩了缩脖子。

对面沉下声音,又问他:“那尊黑木神像是从哪儿来的?”

农庄主人满脸茫然之色:“神像?我不知道啊。”

黑木神像是从隔间床上搜出来的,他不知道,工作人员就只能去询问医院里的男孩。

男孩叫李杰,经过治疗脸色好了很多,却还是浑浑沌沌,需要调养。

他想不起来隔间里的事,听到黑木神像时,却回想道:“那天我出去吃早餐,有个胖男人知道我离家出走,说我不孝顺,给我塞了这个神像。他说这是渡罪教的神,只要信仰他,就能清除身上的罪孽。”

还真是那胖子啊。

农庄附近都是村庄,偶尔几个路口会有卖早餐的,看来搞邪.教的两个人就在农庄周围。

工作人员立刻展开搜查。

……

农庄往外二里地的烂尾楼里,麻杆胡乱吃了晚饭,看着悠哉悠哉躺在零食堆里的胖子,简直恨铁不成钢。

“你说咱们供上那祖宗之后,怎么还越过越差了?原先还能在夏城打个工,吃穿不愁,现在直接成通缉犯了,天天窝在烂尾楼里,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胖子眯着眼睛摇了摇食指:“被通缉了不怕,只要信神爱神,神会保佑我们的。”

麻杆立刻竖指发誓:“我信神,但是……”

胖子抓了块巧克力塞进嘴里,安抚道:“暂时吃点苦不要怕,从古至今,有哪个巨商富贾不是从穷人做起来的?”

“有那位祖宗在,致富不成问题,现在这个身份已经能唬到不少人了,等盘活神像,拥有真本事,说不定还能控制名流巨商,直接走向人生巅峰。”

胖子能说会道,听了这些话,麻杆也从郁卒的状态中脱离出来,感觉美好的明天正等着他们。

这栋烂尾楼是村镇里的,离村民集聚的地方有段距离,六层楼没盖完,开发商就跑了。他们图方便,住的三楼,爬着不累又能盯梢,鬼祖宗则是在五楼,天天拿着那块黑玉神像琢磨,说是在修炼。

这段时间他们发出去不少黑木雕像,希望可以收集信仰,助她一臂之力。

她厉害了他们这些小弟才能一步登天。

这么希冀地盼完,胖子和麻杆刚准备睡觉,楼上忽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尖叫声,声音挺渗人的,但很熟悉,是他们那位祖宗。

胖子听到声音一愣,胆寒地搡了搡麻杆:“你上去看看。”

麻杆不去,脸色惨白惨白的:“你不是挺信任祖宗吗,怎么不去呢。”

胖子咽了口唾沫:“那咱俩一块儿。”

麻杆艰难点头。

楼层里没有通电,只有弯月的惨淡光芒,两人惊恐地携手出去,不约而同没打手电筒,到了楼道,呼吸寂静片刻,忽然步子一转,争抢着往楼下奔。

麻杆吨位不大,被胖子挤了个踉跄,回过神立马追下去:“你怎么不上去,跑什么!”

胖子头也不回,声音压低:“那你跑什么!”

麻杆低低骂了一声。

两人达成共识,都没再吭声,拼命往楼外跑。虽然指着鬼祖宗发财,但人鬼殊途的道理他们还是懂的,刚才的声音那么吓人,没出事说明鬼祖宗精神不正常,保不准要把他们撕吧撕吧吃了。

万一出事,那就更吓人了,谁也不能保证楼里没有比她更厉害的东西。

无论如何,他们两个菜鸡不能留在这里。

跑到一楼,眼看希望就在眼前了,胖子和麻杆心里一松,正准备冲出去,没装大门的门梁上,却忽然倒吊下来一只长发女鬼。

女鬼眉心乌黑开裂,裂到青色的脸上都是缝隙,眼睛白惨惨的盯着他们,没有眼瞳。这么突兀的往下一吊,差点怼到他们脸上。

胖子和麻杆差点没吓死过去,一阵冲破天际的尖叫之后,连忙又屁滚尿流地往楼上爬。

麻杆声音发颤:“刚才那个,不是咱祖宗吗,她怎么成那样了?”

胖子喘得厉害,根本无暇回应他,心说祖宗虽然是个女鬼,但模样跟人差不多,没那么吓人啊。

两人冲到三楼,胖子才想起来,拉着他就往屋里冲:“这里没装窗户,咱们直接跳楼吧……”

说着说着,他浑身僵硬起来。

他抓的这只手又冷又冰,还小小的,根本就不可能是麻杆的。

一股寒意蹿上后脊梁,他牙齿打着颤回头,不期然跟一双惨白的眼对上。

那双眼贴得近,差点没怼到他脸上,因此他能看见女鬼眉心腐烂的乌黑,以及脸上纵横的黑色裂纹。

胖子吓得失声。

求胜的欲望超过所有,想着干脆豁出去,他眼睛一闭,使劲儿甩脱了鬼手往窗外跳。

夜风呼啸。

他结实敦厚的屁股落在地上,压垮一摊子草,因为土质松软,没铺水泥灰,竟然没出大事。

烂尾楼太久没人管,外面的草都是丛高,胖子面色惊惶,正准备一瘸一拐的逃开,打眼瞥见草丛里一抹白色的影子,崩溃到差点哭出来。

还能穿墙遁地,这他妈的就不公平!

池缨拨开草丛,打了个小喷嚏,仰望着眼前这么大一团打颤的胖子,大眼睛眨了眨。

胖子张着嘴,吓得呼哧呼哧的,干脆闭上眼等着最后的裁决。

过了几秒,感觉有灯光在脸上晃,他才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清身前是个穿白裙的小家伙。

……还是个眼熟的小家伙。

胖子被她的灯光晃着,张了张嘴,正准备说话,看清她的视线,才后知后觉发现她不是在晃自己。

颈侧忽然凉飕飕的,胖子僵硬的转了个身。

那张熟悉的鬼脸出现在他身旁。

“——啊!”

浑厚的尖叫声冲破天际,楼里也交相呼应响了另一声,池缨摇摇脑袋,小眉毛竖着,奶斥了一声:“坏鬼鬼,不准吓人哦。”

女鬼不搭理她,也不靠近她,脸一开裂,抓着胖子就要往里塞。胖子看见她那张开裂的大脸,简直像对上黑洞,被吓得魂不附体,声音嘶哑。

池缨见她不听话,小嘴儿一抿,凝重地从兜兜里掏出符纸打出去。

符纸串联成锁链,带着浓重的金光奔向女鬼,赶在胖子被吞噬之前,猛然冲进她开裂的黑色大脸。

女鬼被符篆伤到,一把扔开胖子,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嚎。

她疼得撕心裂肺,原地打转,裂开的青色皮肤也缓缓合起来。胖子这才瞅见这女鬼只来了一半,后脑勺整个直接切下来,那一半没来。

他彻底吓晕过去。

楼上,杭岳堪堪用锁魂链锁住那一半作乱的女鬼,略显吃力:“怎么回事,这鬼也太厉害了吧,我这链子能锁住三个普通小鬼呢!”

等小家伙的符篆赶到,他才卸了点力,整个人轻松下来。

两边靠近之后,女鬼的身体合二为一,池缨被杭岳抱起来,伸出小手往前探了探,从她脖子上取下黑色神像。

池缨拎起来看看。

杭岳惊讶极了:“又是这东西!”

池缨把神像揣进兜兜里,嘀咕道:“坏蛋要给笨蛋下术,但是力量太强大,笨蛋没有肉.体,承受不住,整只鬼鬼都坏掉了。”

杭岳恍然道:“怪不得女鬼这么厉害,看起来像失控了。”

女鬼前段时间还挺机灵的,能跟着胖子和麻杆一起骗人,如今已经整个傻掉了,无法再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池缨当场把她超度掉,胖子和麻杆则被带回灵侦局。

小家伙年龄不大,家长那边一直在打电话催促,灵侦局不好让她加夜班,就先派车把她送回家。

一家子都等着她,刚一回去,裘奶奶就心疼地把她抱了起来:“乖乖呦,这么小的孩子都让工作到现在,怎么回事。小孩子就该玩玩耍耍,上什么劳什子的班!”

池澈瞥向旁边一墙的锦旗。

这旗有高导送过来的,警察局的,还有其他的,加起来得有五六面,他奶奶摸出来了,专程给挂到客厅最显眼的地方,生怕别人看不见。

现在他家满墙除魔卫道匡扶正义英勇无畏,比最红的家庭还红。

人家上学都是英雄子女享受福利,他妹小小年纪就自己成了英雄,简直全自动坐火箭养娃。

“……”

池缨觉得上班没有哥哥说的那么苦逼,听完奶奶的话,小脑瓜子转了转,跟着举一反三:“……上什么劳什子的学呦。”

大家被逗乐了,裘奶奶笑完,也没再提不让她上班的事。

上次池缨给哥哥了几本书,将近一个月过去,他竟然还真啃完了一本。

那几本是玄学通识,他看完一本,再看看剩下的,觉得前路艰辛,简直头大,于是简洁地跟妹妹提出自己的诉求。

“你哥就想学抓鬼画符,能防身的那种,你看着办吧。”

“喔……”

池缨缓缓扣了扣脑壳,最终给他一个薄薄的册子:“符篆是载体,需要封存元气才能使用,哥哥要是想画符,得先修炼哦。”

说完小家伙舔舔嘴唇,没吭声。

她什么都会,所以给哥哥看的也是各方面的玄学通识,但是没想到哥哥太笨了,一本通识就用了一个月,现在只能给他减量。

真是个笨蛋哥哥呦。

池澈还处于猛然轻松下来的愉悦中,不知道自己又被妹妹埋汰了,他拿到册子就扎进卧室,还放话过不了多久就让她瞧瞧自己的潜力。

池缨目送他进去,小小年纪就学会了沉默。

“……”

摇头吁了口气,她忘掉笨蛋哥哥,噔噔噔跑到沙发上一窝,开始看动画片。

正看的出神,手机嘀嘀嘀响起来。

池缨年龄小,很少有人直接联系她,听见声音,她好奇的摸出手机,发现是李制片。

李制片:[全世界最厉害的小大师,最近是否因为太过空闲感到无聊?]

池缨歪歪脑袋,给他回复了条语音:“没有哦,缨缨刚抓了只鬼鬼,还救了两个蠢蛋呢。”

李制片立马改口:[小大师真是人美心善,积下这么多功德,可喜可贺啊,那您有没有兴趣再帮忙解决个麻烦?说起来还是熟人呢。]

不知道为什么,看李制片说话,总觉得自己是大人了。

池缨捂嘴儿偷笑,又抱住手机咳嗽了一声,让自己的小奶音变得沉稳:“谁呀?”

李制片:[丁教授啊,他最近挖坟呢,挖出事了,找上我让联系一下您。]

池缨“喔”了一声,瞪大溜圆的眼:“缨缨在电视上看到丁爷爷了。”

李制片:[诶对,就是那个考古节目,不是想推陈出新分期播,剪一期播一期吗?谁能想到刚巧就出了问题呢!]

李制片:[那您有时间能来吗?]

池缨点点脑袋:“能呀。”

李制片得到承诺,又把她好一顿夸,才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知丁教授。

池缨转口告诉家人。

裘奶奶没想到孙女儿才刚歇下没多久,就又有事情找上门,有点不乐意:“那什么玄学界就没人了吗?怎么一出事就都找缨缨,小家伙多大点一个,整天跑来跑去。”

池缨本来还美滋滋的,想着又可以不用去幼儿园了,听完赶紧摇摇脑袋:“缨缨要积累功德啦,一点都不累的。”

裘奶奶听了,腹诽老道士统共才养了她没几年,现在让个奶娃娃整天为他奔波,好意思不。

但她知道小家伙惦记着老道士,也就没在跟前说这些,只摇摇头叹道:“黑心肝的东西啊。”

小家伙腕上的金光闪了闪,缩成一线。

要入睡时已经是九点半了,池缨的目光依依不舍黏在电视上,冉思慧果断把她抱开,回到卧室。

小家伙还朝后面探头。

冉思慧失笑,把她放在床上,敲敲脑壳:“不都说道士清心寡欲吗,缨缨怎么又爱吃又爱看动画片,一点都不像道观里出来的宝宝。”

池缨小手摸摸脑袋,映着昏黄的灯光,振振有词道:“人生在世,吃吃喝喝。”

“道士们清心寡欲,还没缨缨厉害呢。”

冉思慧都乐了,不知道小家伙从哪儿学来的话。

不过她这话好像也没毛病?

昏黄的灯光亮着,池缨换上连体睡衣,缩进被窝里。她露出小半张脸看着妈妈,大眼睛眨眨,长长的睫毛像蝴蝶。

冉思慧笑了笑,开始给她讲故事。

讲到她瞌睡了,发出细细的呼吸声,才抚抚她嫩豆腐似的小脸蛋,关上灯出去。

丁教授那边得到消息,询问地址,说派人来接。

裘元良却说不用,第二天直接派了司机保镖跟着过去,料理完了刚好把小家伙接回来,也不耽误什么。

那片考古地在邻省的郊区,离夏城不远,几个小时就到了。

丁教授早在这里等着,看见排场极大的豪车,就知道小家伙到了,领着工作人员过去接她。

车门打开,池缨扶着车门下去,瞧见他在这里,大眼睛一弯,甜甜地喊了一声:“丁爷爷。”

小家伙一笑,简直让人心都化了。

丁教授笑眯眯的答应,摸了摸口袋里的零钱,想着先带她去买个糖吃。剩下的工作人员则是面面相觑,寻思这么大排场就等个小明星,来改剧本救场吗?

小家伙是挺乖巧可爱的,让人想偷……但跟他们这考古节目的画风有点不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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