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仲抵达侯希白的多情窝,徐子陵尚未回来,雷九指和侯希白在闲聊。

寇仲脱掉面具,随手摔在椅旁几上,颓然坐下道:“这东西戴得我非常辛苦。”

侯希白深有同感道:“未戴过面具的人,永不知道不用戴面具的幸福。不过鲁妙子不愧天下第一妙手,这面具直可乱真,不但可把脸肌的表情表达得巨细无遗,还有透气的作用,否则会更加难受。”

寇仲笑道:“侯公子定有揽镜自照的习惯,否则怎知道得这么清楚。”

侯希白俊脸一红,没好气道:“寇兄好像很欢喜与我抬杠似的,我确有对镜观察,但为的只是模仿子陵所扮『莫为』的神情姿态,非是有此习惯。”

寇仲怡然失笑道:“我确想看看你能否永远保持尔雅风流,温文潇洒的样款,不过你生气时亦很好看,难怪那么多女孩子喜欢你。咦!陵少为何仍未回来?”

雷九指道:“他去找师妃暄哩!”

寇仲吓了一跳,失声道:“什么?”

侯希白不客气道:“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敝呢?我们需要高手助阵,除了宁道奇外,有什么人比她更胜任。”

寇仲奇道:“我们为何要找高手助阵?”

雷九指怕两人顶撞,忙道:“希白得到消息,杨虚彦从不出席公开的宴会,而你和陵少今晚又分身乏术,所以才要找师小姐帮手。”

寇仲眉头大皱道:“师妃暄是仙子,除了和妖女外,只曾因和氏壁与陵少过了几招,照我看她是不会直接卷入江湖间剑来刀往的斗争中。”

雷九指道:“但对付的是魔门中人,又与天下万民有关,该是另一回事吧!”

寇仲拍胸向侯希白保证道:“公子放心,今晚除非杨虚彦不来,否则小弟定会为你从他身上抢回另半截印卷,皇宫的宴会少我一个,谁会真的费神理会。”

院外某处传来一阵爆竹的响声,嘈吵热闹,提醒他们佳节的接近。

侯希白想不到寇仲这么关心他的半截印卷。登时对他大为改观,感激道:“刚才小弟言语冒犯处,请少帅见谅。”

寇仲哈哈笑道:“我是故意逗逗你的。这或者是我表达友情的独特方式,对陵少我也总爱耍他,很快侯兄会习惯。我和陵少都是义气为先的人,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何况我对杨虚彦这小子的印象是差无可差。别人怕他杨虚彦,我才不当他是什么一回事呢!”

侯希白道:“听子陵说,杨虚彦曾在你手上吃过大亏。”

寇仲道:“那次只是杨虚彦运道太坏兼低估我寇仲,我却永不会轻敌大意,吃亏的当然是他。”

雷九指讶道:“听你平常说话爱好夸大,很易予人浮夸自大的印象,事实上真正的你却全不是这样,这是否一种伪装?”

寇仲摊手道:“若连这都可伪装,我就是大奸大恶的人。”

侯希白反为他辩白道:“寇仲只是把话说得生动和有趣点,我遇上美女时,说话也会变得更挥洒自如,不但灵思泉涌。且出口成诗成文。”

寇仲笑道:“希望小陵扮你时不要碰上尚秀芳。照我看她对你的印象很好哩!唉!闲时真要跟你学两手对付女孩子的招数。”

此时徐子陵回来,劈头便道:“我刚见过李世民。”

三人全吓得从椅上弹起来,齐失声道:“什么?”

扮回莫为的徐子陵进入东市的西门。朝兴昌隆走去,心中在重温侯希白告诉他这几天内发生的事。

离赴皇宫的晚宴仍有近一个时辰,他和卜杰、卜廷两人会由段志玄亲接往宫城去。

快抵兴昌隆时,忽然有把女子的声音唤道:“弓辰春!”

徐子陵大吃一惊。

他已快忘记弓辰春这个名字,只记得自己叫莫为。

愕然瞧去。

一辆马车驶到身旁,窗帘掀起,露出“大仙”胡佛爱女胡小仙的如花玉容,只见她拉长脸孔冷冷道:“终于记得自己的名字吗?快给本姑娘上车。”

徐子陵心叫好险,若刻下乔扮莫为的仍是侯希白,必会因开罪此女而把事情闹大。现下形势虽不妙,但仍有转圜的余地。

听她的口气,她该与侯希白的莫为碰过头,侯希白当然不认识她,说不定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戴上面具仍魅力依然。

胡小仙因曾被冷落而不服气,运用她明堂窝的势力起“他”的底,故能在这里恭候他的大驾。

别无选择下,徐子陵拉开车门钻入车厢内。

在这美女身旁坐下后,马车开出,沿街缓行。

爆竹声此起彼继,充满过年的气氛,嗅着胡小仙娇躯传来的香气,确另有一番滋味。

胡小仙绷着俏脸冷冷道:“你究竟叫莫为还是叫弓辰春。”

徐子陵歉然道:“那天不敢招呼小姐,皆因弓某人别有苦衷,请小姐见谅。”

胡小仙气愤难平的道:“你真会装蒜!我还以为你的眼睛长到额角上。更想不到你对色比赌更沉迷,晚晚都到上林苑去鬼混。”

徐子陵心叫冤枉,当然不会解释,尴尬的道:“只因敝东主欢喜到青楼风花雪月,我只是作个陪客吧!”

胡小仙不悦道:“还说作陪客,若非你对上林苑的红阿姑纪倩大献殷勤,她怎会说起你时就喜翻心头的样子。”

徐子陵吃了一惊,自己和她只曾有一脸之缘,为何她的口气却带着强烈妒忌的意昧,哪敢插口。

胡小仙往他瞧来。冷笑道:“没话说了吧?”

徐子陵苦笑道:“胡姑娘对我的事调查得很清楚。”

胡小仙道:“我早知你定会到洛阳和长安来。还特别知会关防的朋友留意你的出入,岂知你竟懂用另一个身份混进来。告诉我,你如此苦心,究竟有何图谋?”

徐子陵恍然大悟,这才明白为何进入关中的边防有自己的画像。

他能作什么解释呢,叹道:“弓某人因有几个厉害的仇家,才要由南方转来北方,还要改姓换名,以避仇人的耳目。”

胡小仙毫不客气道:“你作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别人要这么和你过不去。”

徐子陵想起“美姬”丝娜,道:“此事说来话长,一言难尽。”

胡小仙道:“你私人的事,我没兴趣去管。只想知道你为何不再到赌场去,是否怕碰上我?”

徐子陵干咳道:“小姐误会啦!我来长安不过几天,未熟悉环境,过两天自然会到明堂窝拜候姑娘。”

胡小仙压低声音道:“假若我去通知兴昌隆的卜家兄弟,揭破你的真正身份,会有什么后果呢?”

徐子陵很想答“最多我费一番唇舌去解释吧”,却知激起她的性子和赌徒品性,真走去告密,连他都不知会引起什么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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