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弄清了淳子顺嘴说出的那个女人的底细。

那个女人叫风松百合,是被害者草村卓三的倩人。她在丰岛区椎名町3-195号租房住着。23岁,和草村卓三在两年前开始交往,住到这里来,是半年前的事。她原来在银座一个酒吧间当女招待,和常到那里游逛的卓三是邂逅相识的。每当卓三不来的时候,百合现在也还是到朋友们在池袋开设的酒吧间去帮忙,聊以排遗无聊的时光。

淳子在一年以前,也就是百合在酒吧间服务的时侯,就探到了地和丈夫卓三的关系。

卓三不顾妻子的反对,在椎名町给百合租下一套房子,这更引起了淳子对百合的憎恨。

警视厅的侦察员来通知卓三横死时,淳子随口提出调査那个女人的请求,就是基于这个缘由。

还有一个使她这样说的缘由,就是卓三在推名町租房贮娇以来,每周要有两个晚上宿在那里。

但是,随着现场堪察和调查工作的进展,淳子的证词,并不足以说明问题。

首先是卓三的钱袋被夺。淳子并不深知钱袋里装着多少钱,可却回答说,平常总有二三万元,大概那天也装着这个数吧。小田橡胶股份公司规模不大,可营业很景气。作为公司总务科长的草村卓三,享有机密费,收入相当高,这就是他以前常逛酒吧间的资本。

草村卓三那天的行动,也调査清楚了。他在午后6时前,从京桥的公司出来,因为他总是开车从住宅通勤,所以那天也是开着雷诺回去的。

他回到练马区高松町的住宅,是7时20分,天已经暗下来,可附近还有看见他开着雷诺回家的人。从京桥回来虽只用很短的时间,但那却是在交通高峰时间挤过来的。

“丈夫回来的时候,我正好离家外出了。”妻子这样回答调査人的讯问,“我认为丈夫未必能在这时回来,又想去看那天的电影,就在6时左右从家出去,走进池袋的XX剧场。丈夫是在这以后回来的,我离家的时候锁上了门,他拿着另一把钥匙。”

这个证言,也和附近目击者所说的完全一致。

看见卓三开着雷诺回来用钥匙开门的人,也如实地提供了证言。

“午间饭菜,我做的是油炸牡枥和熬白菜,做完放进食橱就外出了。回来一看,食桌也摆出来了,饭菜吃得满桌都是。想来,大概是回来的丈夫把它吃掉后又出去了。”

这个证言和被害者的解剖所见是一致的。被害者的胃囊里,査出来油炸牡枥和煞白菜的残剩物。

一度回家的卓三,是因妻子不在感到无聊了呢,还是觉得又碰上好机会了呢?总之,过了一个半小时,大约9时前后又走出家去。这时,有遇上汽车开出去的人,那就是邻居的主妇。她在距卓三家10米左右的地方,和开过来的雷诺擦身而过。耀眼的车前灯闪过的瞬询,借着微暗的街灯,看见了戴着帽子的卓三的身姿。

卓三在这个时候,要上哪里去呀?

这从他停车的方向大体上可以知道。因为顺这条路一直走去,就是情人百合所在的丰岛区椎名町。

在这里,他必须急停车。为什么?正像当时发现的那样,东京都道路施工的标志牌立在那里。车前灯照出标志牌的瞬间,他立刻拉了手闸。

不用说,这条路并没有施工。根据调査,那个标志牌立在离这70米远的别的路上,不知什么时侯被移到这里来了。

卓三从来都是从住宅沿着这条路去椎名町的。如果他知道道路前方正在施工,就不必费神走这条路了。正因为他不知道,所以车前灯突然照出标志牌,他就只得惊异地刹住了车。

伺伏的凶手,在这瞬间跳进车去。

这样看来,凶杀无论如何都是有计划的预谋。

问题是,凶手果真是以草村卓三为目标的吗?走这条路的不只草村一个人,如果把施工标志移到这里,也会挡住别人的通行。

刑警针对这一点,对附近一带汽车所有者进行了调査。

结果,证实午后8时半以前,那个道路施工标志牌并没有立出来。现在还有通过的汽车。那么,立出标志牌只能是8时半以后的事了。

要在这里袭击草村卓三,但卓三那天晚上不一定必到情人家去。所说有计划的预谋,未免有点勉强。因为卓三是回家后,看到妻子不在,才偶然产生了去椎名町的念头的。

这样,凶手袭击8时半以后通过的哪辆车都是可以的,因为他有截住汽车抢劫的打算。就是偶然截住卓三,也不过是夺去只有二三万元的钱袋而已。

对指纹也进行了严格的调査,禁止通行的标志牌上,留下了满满的指纹,但都是修路工人留下的。修路工人首先接受.了调查,但不论哪一个人都不在现场。

谈到指纹,被认为是凶器的螺丝扳手和汽车车体上,并没有附着指纹。

如此看来,凶手是带着手套作案的,先从70米距离处,把标志牌搬过来,用以阻住汽车,然后进行袭击。

刑警并不一味坚持单纯的抢劫观点。因为不管怎么说,都看出来被害者有复杂的男女关系。对于被害者的妻子到池袋XX剧场去,也必须取得证据。

但是,进电影院的事已被证实。此后淳子的行动倒是值得一查。然而,调査情人风松百合,也弄清楚了。

风松百合对刑警的讯问,做了如下的回答:

“我那天晚上感冒,早就休息了。那晚不是草村来的日子,我因头晕,也没到总是去帮忙的‘哈瓦那’酒吧间,就上床了。大约是7时半了吧,突然看见草村的太太来了。”

“说句不怕您耻笑的话,我受到草村的关照以来,他的太太发作了可怕的歇斯底里,不断到我这边来兴师问罪。开始,我只说自己不好,请求原谅。尽管这样,他的太太说的更不像话了。后来,我忍无可忍,就和她互相对骂起来,两个人终于开始争吵了。自从我来到这个家,她就屡次来闹,什么狗啊、畜生啊,骂个不休;还说快点从这个家里滚出去,这里不是喂养你的地方,等等。他的太太稍稍出了气,在大闹之后安静两三天,接着又觉得窝心了,就疯子的再跑来,照前一样大骂一通。有时,我们也发生过互相揪打的事。那天晚上,就像我方才说的那样,太太从7时半来,直到10时过了,还在连珠炮似的吼着、骂着,然后才忿忿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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