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舒小云预料的不错,江家人果然动了歪心思。

这天傍晚,姜芮吃完晚饭,在莲花街附近的小公园散步,忽然被一名中年男子拦住。

此人正是舒曼曼的生父江磊,年纪应该四十上下,看着却比舒小云显老许多,眼下正一脸疼爱激动的看着姜芮。

“曼曼,我是爸爸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夸张刻意的神态语气听得姜芮直皱眉,她没说话。

“你妈妈真狠心,带着你一走就是六年,曼曼,爸爸和奶奶都很想你。”江磊仍在继续打廉价的感情牌。

姜芮不愿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更想一次解决麻烦,一劳永逸,便说:“在这里说话可能会被妈妈看见,我们到那边去吧。”她伸手指着一片小竹林。

“好好。”见她上当,江磊心中得意。

若说这些年,他完全没有想过前妻和女儿,自然是假,毕竟是自己亲生的孩子。可那一点想念,怎么敌得过他对儿子的渴望?

直到现在,他在另一个女人身上狠狠栽了跟头,才又想起舒小云的好,更重要的是,舒小云手中有间老房子,他从别处得到消息,过两年,这一片很可能会拆迁,补偿的数额起码是七位数往上,她们两个女人家,要那么多钱干什么?还有可能被别人骗走,他身为她们的前夫和父亲,当然有义务替她们好好看着这笔钱。

而他选择先接近女儿,而不是舒小云,则是看她年纪小,更好哄。果然,只说了两句话看着就心软了。

江磊想象着拿到钱后肆意潇洒的日子,几乎要笑出声来。

到时候,舒小云要是愿意再给他生个儿子,他就大方让她留在江家,要是不愿意,哼,反正一个黄脸婆,爱去哪去哪,有了钱,还怕没有年轻漂亮的女人愿意跟他?

至于这个女儿嘛……他原本以为她活不长久,没想到能长到这么大,而且长得还不错,江磊看着她,就好像看到一大笔彩礼。

两人一前一后走入小竹林,姜芮微微动了动手指,在周围设下一个结界,好让别人看不见,也听不到这里的动静,才缓缓转过身。

江磊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仍继续他的表演:“当年爸爸不想离婚,可你妈妈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离,还把你带走,你不知道爸爸有多想你——”

“可我一点都不想你。”姜芮冷冷打断他的话。

江磊一顿,只当是小孩子闹脾气,并不放在心上。看在那七位数拆迁款的份上,他现在不管是对舒小云,还是对并不疼爱的女儿,都有了前所未有的耐心。

“爸爸知道你生爸爸的气,怪我这么多年没来看你,是我的错,你说说看,要怎么才肯原谅爸爸?”

“听说你一直想生个儿子?”姜芮不答反问。

江磊忙说:“爸爸是想给你生个弟弟,可你不知道,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将来出嫁,娘家一个兄弟都没有,要是被人欺负了怎么办?有了个弟弟,以后才能给你撑腰啊。”

姜芮点点头,说:“那我要谢谢你为我考虑。”

江磊心喜,正要说话,就听她又道:“不过我不想要什么弟弟,想得到我的原谅,不如你断子绝孙吧?”

江磊愣了一下,而后火气噌的就上头。

他这辈子,先是恨舒小云不给他生儿子,后又恨新娶的老婆给他戴绿帽子。因为两次婚姻失败,附近已有人暗里取笑,说他没有生儿子的命,江家到他这一辈就要断了。

这已经成了他的忌讳,谁敢提就要被他记恨上。女儿在他眼中本就可有可无,刚才好声好气的哄,只是看在钱的份上,哪能容忍她这么放肆?

“你这——”江磊面目一下变得狰狞,挥手就要打过去,但手伸到一半,他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他使劲挣了挣,可整个人就像邪门了一样,只有眼珠子能转,他先是疑惑,继而恐惧,等看到面前的女孩,又恶狠狠道:“看什么!还不去叫人来帮老子!”

姜芮弹灰似的拍了拍手,慢悠悠地说:“干嘛叫别人来,我就能帮你,说好了要让你断子绝孙,怎么能不做到?”

他家里不是有皇位要继承吗?那她就让他做个太监,一辈子守着皇位。

“你要做什么?你这小贱货,赔钱货!跟你那下贱的妈一个德性!”江磊用力挣扎,未知的恐惧让他破口大骂。

姜芮冷了脸,不再废话,使了点小法术让他闭嘴,而后一脚踹过去,把人踹倒在地。

江磊挣得脸红脖子粗,嘴巴开开合合,看来还在骂脏话。

反正听不见,姜芮也不去理会,慢吞吞伸出两个指头,遥遥对着他两腿之间,做了个剪刀剪东西的动作。

江磊疼得无声嚎叫,脸上青筋暴起,目眦欲裂,鼻涕和眼泪流了满脸,很快裤子也湿了,散出一股尿馊味。

他的命根子还在,从外表看没有丝毫损伤,但这个男人已经废了。

他之所以如此轻视女性,如此不把女儿的命当回事,不就是仗着多长了根东西?如果她让他的东西成了摆设,不知他还能不能如此嚣张跋扈?

姜芮不再去看江磊的丑态,离开前给他下了暗示,让他忘记刚才发生的一切,并且此后,只要他一有想起舒小云和舒曼曼的念头,那地方就会剧痛无比,想来多痛几次,总能让他长记性,歇了觊觎舒小云财产的念头。

没过多久,舒小云从别人那听说,江磊似乎得了什么怪病,到处求医问药,而且脾气变得十分暴躁,把家里搅得不得安宁。

她担忧他来寻她和女儿的麻烦,过了好一阵,又听说他和人打架,把腿打断了,整日除了躺在床上指天骂地,再也干不了别的,才渐渐安心。

姜芮早已将这事抛在脑后,那天去阎家拜访之后,阎昭就准备和她一起去海市玩,结果遇上台风,计划只能取消。

两个月的假期虽然说起来长,真正经历了,也就一眨眼的事,又到了九月开学季。

高二升到高三,学校怕他们暑假里玩疯了,把以前学的内容全还给老师,因此放假前就通知到各处,高三一开学要摸底考试。

许多人心还没收回来,便劈头盖脸考了两天,最后成绩出来,好的学生不会忘了学习,分数依然好看,差的学生总是垫底,也没什么变化,就是排在中间的,不少名次猛掉。

而在一堆往后倒退的学生当中,有一个人特别显眼,那就是从前的刺头阎昭。

他这次竟然考到了第十九名,说实在的,班主任林老师统计好成绩后,都有些不敢相信。

同一年段的老师在同一个办公室里,说成绩时,免不了就要说起他。

“老林,你们班阎昭这次不错,数学最后一道大题添加辅助线,两个班级就三个人添对了,他是其中一个,虽然最后结果算错,但思路是完整的。这孩子我看他从前不怎么爱学习,最近竟然开窍了,交过来的暑假作业一题不落,全做了。就还是粗心得很,男孩子总免不了有这个毛病。”

物理老师也说:“那个阎昭啊,是上课总趴着睡的那个吧?我的作业也做了,我特地看了看,都是自己做的,没抄答案。”

看数学老师和物理老师在夸,英语老师有话说了,“怎么看着是对理科开了窍,我英语就不开窍?完形填空20个空错15个,我看他就是闭着眼睛瞎写的。”

林老师听了,便又拿起成绩单看了一眼,果然,英语不算口语和听力120分,72分及格,他就考了个可怜兮兮的56分,英语要是能再提个30分,就可以排到班级前15。

“不行,我得打电话跟他家长谈谈,让他也在英语上多加把力,不能以后高考成绩出来,让人说是我英语拖了人学生的后腿。”英语老师自言自语,拿出备忘录,把这事记上。

其他老师不清楚,作为班主任,林老师却知道,阎昭能有如今的变化,跟他家长没多大关系,多半是因为同桌那个女孩子。

枫城十二中虽然没有明确禁止早恋,但肯定也是不提倡的,那俩学生平时在学校没什么出格的举动,但这个年纪的孩子,总爱凑热闹,爱起哄,其余学生哄个一两次,林老师作为过来人,自然就心知肚明了。

因为两人分数一个在班级排前面,一个得从后面数来,他担心影响了那个女孩子的成绩,曾打电话给家长暗示过,但家长很开明,说只要孩子开心就好。

家长都这么说了,他身为老师,就没必要去做这个恶人,但平时总免不了多一分关注。

他知道阎昭从前是骑自行车的,把两个轮子骑得跟小旋风一样,让人看着都觉得怕,现在竟老老实实跟那女孩子搭坐公交车,而且看样子,是每天去接那个女孩,晚上又给送回去。但凡见过他打架时凶狠的样子,怕是谁也料不到,那个看着凶巴巴的大块头男孩,竟有如此贴心的一面。

而那名女生,瞧着柔柔弱弱的,却有让人意外的能量与耐心,别人对阎昭敬而远之,她却带着他向上。

这两个孩子都很沉默,但林老师看得出,他们正手牵着手,向两个人更好的未来一同前进。

他虽是个大人,虽算是长辈,对他们除了祝福以外,却也有几分敬佩,毕竟,不是谁都有这样的勇气与决心。

许多人都看出阎昭的变化,但两个当事人,其实并未刻意为此做什么。

姜芮知道阎昭成绩不好,不爱学习,上课总睡觉,她并没有要求他好好听课,或者是好好做作业,也从未自作主张提出要为他补课什么的。

但是两人总是形影不离,上课时她听课,阎昭从一开始的睡觉,到后来牵她的手,或看她发呆,再到时不时听几耳朵,提笔写几个字,这个过程并没有多长。

写作业也一样,原本她写他看,后来她写他随意写些,再后来,两人会为了一道题目讨论研究许久。

阎昭本就不笨,只是是不耐烦学,如今在这样不知不觉的过程中,成绩一点点提上去。

受他影响,原本吊儿郎当的林杭和王晓东两人,如今也开始在学习上花功夫了。

摸底考成绩公布之后,林杭抓着阎昭说:“昭哥,不容易啊,现在你也是班级排名前二十的好学生了,苦日子熬到头,是不是要请客庆祝一下?”

“请个毛线。”阎昭不耐烦地撇了下嘴角,他从不在乎别人说他好学生还是坏孩子,也无所谓成绩好坏,林杭行这么说,好像他为了进步花了多大努力似的,让他听了不高兴。

姜芮玩笑道:“要是请客,可别忘了带上我。”

阎昭正准备怼林杭,听她这么说,立刻问:“想吃什么?”

这差别待遇,林杭看得啧啧摇头,这么久了,每天还得被迫吃几口新鲜狗粮,他觉得自己也挺心酸的。

姜芮与阎昭讨论了一会儿学校附近新开的小食店,忽然小声说:“你这次好厉害,比期末考进步了九名。”

虽然她说的和林杭刚才提起的是同一件事,可阎昭听着,心里头只觉得美滋滋的,面上作出满不在乎的表情,“有什么。”

姜芮又说:“我觉得保持下去,我们两个可以考同一所大学。”

阎昭一顿,转头看着她的眼,“你觉得我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姜芮也看他,轻声问:“难道你没想我们继续上同所学校?”

阎昭略有些心虚地撇开眼,他还真没想过。

他原先的计划是,不管她到哪里读大学,他都会跟她去同一所城市,却没想过读同所大学,因为两人成绩实在差得太远,而他现在虽然进步了,但其实也并未花多少心思在里头,他学习只是陪她学,并不为了自己成绩的进步。

姜芮对此心知肚明。阎昭的心不在学习上,以他现在的学习态度,想要继续前进,其实有些困难。毕竟,名次从40名提升到20名,和从20名提升到10名,这两者的难度有很大差距。所以现在她不准备继续放任了,要给他一点诱惑,一点压力,让他主动上进。

她看着他,失落道:“你真的不想和我一起吗?”

阎昭心头一紧,急道:“想,怎么不想!”他拉着姜芮的手,有些无措,小心翼翼地说:“你、你别难过。”

姜芮回握他,“刚才有一点,现在不难过了。”

阎昭连忙表明自己的决心:“从今天起我好好听课,好好写作业,以后都不让你难过。”

姜芮笑着点点头,“嗯,我相信你。”

后排两人目睹整个过程,看得瞠目结舌。他们很想问一问,从前潇洒酷拽的昭哥哪里去了?面前这个女朋友说句话,就赶紧摇着尾巴附和的人,是他们认识的昭哥?

而对于能轻易把昭哥驯服的好学生,他们只能低下头,佩服的喊一声大佬。

阎昭见状,才安下心来,看看左右,忽然举起手中的书遮掩,飞快地探身在她唇上啄了一口,然后干咳一声,若无其事退开。

姜芮摸了下唇,微微皱眉看他,“你又吃糖了。”

自从之前那几次后,他现在随身都带着水果糖,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自己吃完糖,出其不意地亲她,让她猜他吃的是什么口味的。

阎昭怕她说他,试图转移话题,主动说出答案,“这次是山竹味的,你觉得怎么样?”

“味道是还可以,不过你小心蛀牙。”

“放心吧,不会的。”阎昭自信道。

姜芮只摇了摇头。

从这天开始,所有人都看得出,阎昭的改变更加明显。对于学习,他不再像从前那般漫不经心,终于有了高三学生的样子。

而学习以外的活动,他也比从前更积极,不管是年段篮球赛,还是学校运动会,都能见到他的身影。

旁人不知道,以为他开窍改性,只有高三八班的同学清楚,他这么卖力,全因为女朋友一句话而已。

而林杭王晓东则知道的更加详细,原本根本不屑打年级篮球赛的昭哥,因好学生无意间夸了七班篮球队长一句好帅,他就撸起袖子上场,硬生生盖了人家好几个球,成功把七班打出场,才拉着一张又帅又拽的脸回来。

至于参加运动会,起因就更简单了,因为班级同学不积极,参赛人数不够,体育委员一人参加了三个项目,好学生说人家真尽责,于是昭哥就去报名了。

其他同学纷纷说爱情的力量真伟大,对此,林杭只想说,男人的嫉妒心真可怕。

到了高三中后期,阎昭在枫城十二中的名气越来越高,毕竟从前他只靠一张脸,就引得一群女生围观。如今他不止长得帅,成绩还好,打篮球更是厉害,家里还有钱,简直是完美的校草人设,新入校的高一小女生一提起他,个个脸蛋红红,胸口砰砰跳。

可惜他有女朋友,而且他女朋友成绩比他更好,长得也漂亮,总是甜甜的笑,就算是同性,也很难讨厌她。

不过,据说校草以前成绩很差,还爱打架,因为交到了优秀的女朋友,才变得像现在这样优秀。

新入学的学生,从二三年级学长学姐那听说他们两人的故事,一个个捧着胸口羡慕不已。直到这届高三毕业之后好几年,枫城十二中校园里,仍有他们两人的传说。

这都是后来的事了,紧张的高三一年很快过去,又一次暑假来临,意味着他们即将离开这所共同学习了三年的学校,奔向各自的前程。

姜芮高考考得不错,阎昭发挥超常,两人如愿被省城同一所名校录取,王晓东也考到省内一所三本学院,林杭家里则为他联系了国外的高校。

去年暑假说要去海市看海,因台风没去成,这次成绩出来后,几个年轻人带着简单的行李出发了。

痛痛快快玩了两天,第三天时他们说要去近海潜水,姜芮没什么兴趣,便留在海边房子里。

那三人像是玩疯了一般,天黑了也不知道回来,姜芮到阳台上望了望,海面和沙滩上都是黑黢黢一片,看不见人影,耳边只有汹涌的浪潮声,也没有别的动静。

她倒是不怕黑,只担心他们出了意外,走出别墅,打开手电筒,顺着木质的台阶一步步踏下沙滩。柔软的沙子一下渗入鞋中,她索性脱下鞋,一只手拎着,光脚在沙滩上慢慢行走。

刚转过一片椰树林,黑漆漆夜空中忽然闪烁起许多星星般的烟火,一串火苗飞快的在沙滩上蔓延,很快画出一个大大的心形,有个熟悉的身影一身僵硬站在爱心正中央,边上两个人不怕事少地在那起哄。

姜芮停下脚步。

两人在摇曳的微光中对视,最后是阎昭撑不住,不大自在地咳了一声,朝她走来。

虽然光线并不明亮,但姜芮看得出,他的脸和脖子已经全红了,放在身侧的手也不住握紧又松开,握紧又松开。

她也朝他走去,在他踏出心形烛圈之前先踏进去,两人便被包围在内。

阎昭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她,张了张嘴欲说话。

“亲她!亲她!”林杭和王晓东忽然开始喊。

阎昭哽住,偏头恶狠狠瞪了他们一眼,那两人在黑夜里收到他的视线,乖乖住嘴。

他转回头来,清清嗓子,才说:“我——”

“抱起来!抱起来!”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又起哄。

阎昭眉头跳了跳,他已看出这两人是存心不让他好过,深吸一口气,低声对姜芮说了句稍等,忽然转头,如猛虎一般窜出去。

“哇呀,昭哥发怒啦——”那两人赶紧转头就跑。

阎昭现在正憋着一口气,哪能让他们轻易跑掉,一个个逮住痛揍几拳,沙滩上响起阵阵鬼哭狼嚎。

等教训完了,他才又跑回来,到了姜芮面前,刚才打人的霸道势头全没了,脸又开始红,整个人看着都毛躁起来,哼哧哼哧半天,才干巴巴地问:“晚饭吃了吗?”

姜芮等了许久等出这么一句话,忍不住笑道:“你大费周章的,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还有……”他一连还有了好几声,姜芮也不催,就在一旁等着。

阎昭终于酝酿足了情绪,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移开,竭力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是开口有点磕巴,“我、我想跟你结婚,你同意么?”

姜芮微微挑眉,“我们两个都还没到结婚的年纪。”

“可以先订婚!”阎昭急匆匆地说,不自觉拉住她的手。

看他这样,她就忍不住逗一逗,笑问:“要是我不同意,你是不是要哭鼻子?”

“才不会!”阎昭抿着嘴角,两只手都拉住她的手,怕她跑了似的,“要是不同意……我就每天问一次,问到你同意!”

还真是有出息,姜芮心想,含笑点了点头。

阎昭整张脸都亮了起来,手足无措地看着她,忘了之后该做什么。

“那……就这样?”姜芮问。

他才回过神,双手握住她的肩膀,脸慢慢靠近,喃喃道:“还有这个……”

接吻这种事,他已经做得很熟练了,不像之前那样慌慌张张。

这又是一个甜味的吻,但味道和之前尝过的都不一样,姜芮仰着头,正分神想是什么味,就听面前的人唔了一声,松开她,一手捂住脸颊,眉毛皱起。

“怎么了?”

阎昭拧着眉头,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又有点委屈,带着几分可怜道:“牙疼……”

姜芮:“……”

这大概就是乐极生悲的真实写照吧。

兵荒马乱般的求婚之后,等回到枫城,两家人就坐在一块,给两人订了婚。

订婚之时,二人都只刚成年,连家长都不敢确定他们可以长久。

但这一辈子,身边的人来来去去,悲欢离合,唯有他们始终不曾分开,携手走完了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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