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云氏看云芮和成功拉拉扯扯,眼望着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忍不住笑道:“芮儿,功儿,你们怎么不喝奶茶?不好喝吗?”

云氏琢磨着必是来前她嫂子侄女担心俩孩子受凉嘱咐了来后不许去园子雪地里跑的话,而孩子天性好动,现看她们说话无趣便动了出去的心思,她得拿些吃的来把他们哄住。

云芮看看成功,不好意思地问道:“姑奶奶,刚功儿说那打营养钵器可以打雪花盆。”

他都没见过。

云氏听懂了,笑道:“原来芮儿是想瞧瞧那打营养钵器?”

虽有些出乎意料,但这是个好的话题切入点。云氏回头吩咐丫头道:“拿两个打营养钵器来给芮哥儿瞧瞧!”

转脸云氏和云敏笑道:“你们家都已经有了?”

动作也太快!

云敏正发愁怎么跟云氏开口一年两熟的事呢,没想到儿子这般给力,不免大喜过往,笑告道:“姑妈知道的功儿他爹一贯信奉甘回斋的出产。加上这几年年成委实不好,功儿他爹看这甘回斋新出的打营养钵器的图纸上说能增产,就想着开年后试试,所以叫人做了不少。”

“东西做好送来,功儿他爹想着试试。因一时没合适的泥土胚,就拿了院里的雪代替,功儿瞧见便就把这农具当成了个玩具。”

“想必刚又告诉了芮儿!”

云氏听后笑道:“孩子可不就是这样,见什么都好玩!”

方氏乘机笑道:“也不独孩子,你看你哥不也是想瞧瞧吗?”

“就连我现听你们这一说,也都想瞧瞧这打营养钵器怎么用的了?”

“想瞧还不容易,”云氏道:“一会儿东西拿来了,咱们让婆子打盆雪来试试。”

“嫂子,不瞒你说。这打营养钵器我也只是听说,没真见过人使。”

……

待宁氏等人带着儿媳女儿到后看到廊下整齐堆叠的婆子们打屋里搬出来新鲜雪钵,不免惊奇问道:“这是什么?”

而待廊下婆子告知后,再见云氏便极自然地带出了营养钵的话题:“你们刚在说营养钵吗?我进来时看到廊下……”

“谢夫人,”闲话间,孟辉的太太朱氏闲话家常一般地问道:“我听说你们在京西有个庄子,我多嘴问一句过去这年这庄子的收成如何?”

不似成家和谢家沾亲,可以私下打听,朱氏想知道情况就只能如她男人所言的单刀直入。

朱氏也不想奉献自己给人做嫁衣裳。但谁叫今儿来的人里就数她们孟家在京的地最多呢?

其他人但看到有她在,都不会出头。

余光自朱氏身边的孟竹君身上掠过,云氏心里感叹:果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先在京九年,她谢家跟孟家没一点交集,谁想今春奕儿红鸾星一动,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两家人忽地就有了来往——正月的煤生意,现又是营养钵,一年两熟。

这人与人间的缘分真是奇妙!

“自打去年年中放了外任,我们老爷便把京西的太平庄给了大尚。”云氏告诉道:“所以这庄子的收成的账得问大尚媳妇!”

听云氏话里有门,朱氏委实服气男人的高见,立刻配合追问道:“大尚媳妇一会儿来吧?”

转又给自己辩白道:“日头绕起来快,眼见就要过年。而年后就要备耕。”

“谁都看得出这营养钵是个好个好物,谢大人折子上一年两熟的法子可行,我家年后就想实验这营养钵种地的法子,不说一年两熟,但能多收些粮食也是好的!”

“只老话都说‘因地制宜’。这京师的气候和山东不同。谢大人的法子显见得不能完全照搬,偏这种地得应时,一步错就是半年减收,所以我不得不小心些!谢夫人,您可别见怪!”

“怎么会?”云氏笑道:“当家人可不都似你这样万事都谋虑在前?等牛过了河拖尾巴就晚了。”

“何况现是改祖辈传下来的耕种法子这样的大事?你多打听是应该的。由此我也诚实告诉你:这营养钵的主意原是大尚媳妇生出来的,我们老爷在山东实验一年两熟的时候,这太平庄其实也在同步实验。”

“只这京师的天更冷些。所以这实验的效果不及山东。不过我听说收成还是不差的。”

“但具体,”云氏转念叫丫头:“去后院瞧瞧,看尚太太什么时候能够过来?”

……

红枣才刚把儿子哄睡,放进摇篮。自昨儿饿了一顿后,谢丰明显就粘上红枣了——只要眼睛睁着就不叫红枣离开视线,不然就哭。

而临睡犯困更是抓着红枣不放,必得要红枣抱着哄才肯睡。

睡时还抓着红枣的衣襟,似是害怕红枣丢下他。

总之各种安全感缺失的表现症状。

红枣见状自是心疼,耐心疼哄。

一边换衣一边丫头低声告诉正院情形,红枣不觉好笑:常言都说人好聚心难齐,人心隔肚皮,各有各盘算。今儿来的人,连同主人却是齐心,合力共推一年两熟。

这在自给自足的封建社会也算是难得了!

看红枣走进客堂,众人放了心,然后便绝口不提营养钵一年两熟的事,只问:“儿子呢?怎么不抱出来?”

“才刚睡着了!”

不然她能站在这里?

“能睡好!”

“睡觉长脑子!”

众人悬即改了话风,转又关心红枣道:“你现在身子怎么样了?大夫怎么说?”

……

一番寒暄过后,云氏方和红枣道:“尚儿媳妇,孟太太明春想在京试验营养钵种地,想打听今秋你太平庄的收成!”

红枣闻言笑道:“孟太太若只是问营养钵种地,那真是巧了,前两天我老爷才拿了一份根据今年收成定的明春实验田计划给我,让我年后安排人实验。”

“我正发愁太平庄地方有限,没那么多地做实验田。孟太太若是有心,我把计划拿来给孟太太瞧瞧!”

朱氏闻言自是愿意,但犹顾虑道:“这是你家老爷与你的,你现与我……”

真的没关系吗?

红枣会意笑道:“没事!我家老爷在京师就只这一个太平庄,百十亩地。现庄里又建了暖房挖了荷塘修了花园,就没几亩粮田。”

言外之意这事于她家就是完全的义务劳动!

“之所以还费心费力地实验一年两熟,”红枣解释道:“主要是我家老爷看京师附近的地一年出产实在太低,农人日子辛苦,想为圣上分点忧,尽些范文正公说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臣子本分!”

“我家老爷和孟大人同朝为官,现孟大人愿意为陛下分忧,我家老爷哪有不愿意的?”

眼见红枣的说辞和她男人昨晚告诉她的完全一样,朱氏不再推辞,点头笑道:“谢大人仁心!”

“我们老爷可不就是想跟着谢藩台和谢大人给陛下尽点绵薄之力!”

红枣见朱氏不是一般地上道,不觉抿嘴一笑,吩咐丫头道:“去,把前儿老爷与我的书匣子拿来!”

匣子打开,看到里面两本手书,一本今年实验总结,一本明年计划,每本都是甘回斋一贯的图文并茂,分步详解,朱氏不免大喜过往,夸赞道:“这也太详尽了!”

红枣笑纳了朱氏的夸奖,提议道:“这是我家老爷才拿来的,就只这一份。回头我让人抄一份送到贵府!”

朱氏看一眼屋里众人,看到她们脸上的跃跃欲试,不免心里嘀咕:论亲疏远近,她可不及方氏、云敏、宁氏,甚至可能还排在甄氏、吴氏之后。

明明是她出的头,凭啥她反最后得?

于是朱氏推辞道:“不敢当。你和大尚肯拿这册子出来已经是天大的人情。如何还能再把这抄书的事也赖在你身上?”

“我家别的没有,这抄书的人还是有的。你且把书借出来,我叫我的人现在就抄,一会子抄好了就还你!”

在场众人一听便知是奔自己来的,不免苦笑:这朱氏果是如传言中的一样不肯吃亏。

云氏下意识地看一眼孟竹君,心说这孟家小姐但若能学得她娘这份心思手段的八分,便是奕儿的良配。

红枣对此必然得说好。于是朱氏便吩咐自己带来的两个丫头去抄,一人抄一本。

云敏见状笑道:“尚弟妹,我家在京也有几亩地。倒是叫我的丫头跟过去一起抄吧!”

她婆家用得上。

作为亲戚,若到手反比旁人晚,没得招她妯娌嘀咕。

当着人,厚此薄彼不合适。对此红枣也没异议。

甄氏跟着也道:“谢太太,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妾身想替在山西为官的父亲抄一份作为对谢藩台奏折解读的参考!”

红枣当然同意,笑道:“一本书最多两个人同时抄。你只能等前面的人抄好一张,然后借了来做样照着抄了!”

桌子宽度有限,总不能倒着抄吧?

甄氏笑道:“不过缓一张而已。”

云敏也笑接道:“顺带还能帮我们先抄的纠纠错。”

周文方夫人见状和云氏道:“那妾身也叫人替劣子抄一份!”

她儿子年底新放了河南的知州。

其他人见后也纷纷效仿。

吴氏也想抄,无奈她丫头不识字,只能干看着,心里不免懊悔: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早知如此,倒是该教丫头们多识两个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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