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台下静悄悄的,大家伙儿可都是屏住呼吸, 看着周爱菊在高台上, 从先前的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在到舍下老脸替儿子赔罪, 真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章屠户也有些动然,他面色也稍微好看了几分,“周老师,我称您一声老师, 就一直在记着您这么多年的恩情。”, 他话锋一转,“但公是公, 私是私, 没有哪个男人能接受自己的老婆, 和别的男人搞在一起。”, 说完,他向前就是一脚,那一脚正踹在顾卫富的命根子上, 顾卫富本就哑了嗓音, 这会一声尖叫,有些毛骨悚然起来。
痛到麻木却偏偏没晕死过去, 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 让顾卫富浑身痉挛。
章屠户的目的很清晰,断了顾卫富的子孙根,看他往后还怎么再去和别人老婆有一腿。
下面的人看到了这一幕, 都不禁夹紧了双腿,仿佛自己的蛋蛋要碎了一样。
安安也被雷着了,这一腿可真狠啊!怕是顾卫富这辈子都别想在偷情了。
解决了顾卫富,章屠户走到郑寡妇面前,他那一双大手很有力气,一下子把郑寡妇给提了起来,他有力的指节牢牢的掐着郑寡妇的脖颈,捏住了重要的命脉,郑寡妇顿时如同失去了水的鱼,大口大口的呼吸,却于事无补。
眼见着就要翻白眼的时候。
“住手!”,人群中突然冲出来了两个年轻女人,两人都跑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郑寡妇的大女儿和二女儿,大女儿和二女儿长相都随郑寡妇,但若是细看,二女儿五官更秀气一些,和郑寡妇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至于大女儿反而带着一股子时下人们不喜欢的英气。
安安看到郑寡妇的大女儿时,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有几分熟悉,却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到过的。
郑寡妇的大女儿和二女儿都是嫁在县城,大女儿章玲嫁给了县城高中食堂掌厨的伙夫,因为伙食好,所以稍微有些丰腴,她的二女儿章巧则嫁给了在供销社上班吃供应粮的人,也是因为这样,二女儿隔三差五能弄点好东西,给自家母亲送回来。
至于小女儿那可真是比照着郑寡妇所有的有点来长的,模样出挑极了,正是靠着着一副模样,她嫁给了省城政府办的,那可是吃皇粮的。
可以说,郑寡妇这三个闺女,嫁的一个比一个好,在顾家村来说,都是大大的体面了。
“爸,我是玲玲啊!”,开口的是大女儿章玲,看到自己多年未见的闺女,章屠户下意识的松开了手,本是一个五大三粗的魁梧汉子,看到自家闺女的时候,眼眶通红,不可置信的摸着章玲的手,“你是玲玲?”,他离家的时候,玲玲还只有十岁,最喜欢坐在他肩膀上骑大马的。
“爸!”,多年未见亲人,章玲激动的喊了一声,拽着身旁的二妹章巧,“二妹,快喊爸!”
章巧对于自家父亲的记忆已经不多了,她显然有些生疏,干巴巴的喊了一声,“爸!”
章屠户应了一声,往后面看,“你们妹妹,章月呢?”
章玲先开口,“妹在省城离的远,又怀了身子,这边的消息还没敢跟她说。”,这边的消息也是今天早上才传到县城的,她们姐妹俩一商量,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顾家村。
一说到这里,章屠户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没有了才见女儿的欢喜,他错开身子,露出了狼狈不已的郑寡妇。
郑寡妇低着头,有些没脸见自己的闺女,她虽然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但是在三个女儿教养上,她是下了苦功夫的,尤其是三个女儿长相随她,就属小女儿长的最为出挑,也是嫁的最好的,二女儿次之,大女儿最末。
她身为寡妇一手带到三个闺女,可真真是三个闺女心中最为崇拜的人,如今却出了这种事情,她着实是没脸啊!
老二章巧合自家母亲关系特别好跟姐妹一样,她连忙扶着了要倒地的郑寡妇,关切,“妈,你可有好点?”
郑寡妇艰难的哼了一声。
看到这章巧就来气,面前的男人虽然是她爸爸,但多年没见面哪里有和郑寡妇亲,她下意识的开口埋怨,“爸,您也不看顾下妈!”
说完,气氛就诡异的沉默。
连台下看热闹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怎么看顾?章屠户这么多年不落家,好不容易落家了却抓奸正着,要是他们的话,没杀了那一对狗男女都是好的了。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嗤笑出声,“偷人都偷的这么理直气壮。”,还要看顾,怎么作为绿油油的章屠户要去站在门口放风吗?
被讥讽的章巧顿时面红耳赤。
章玲拉着章屠户的手,解释,“爸,巧儿没那个意思。”,说到这里,她看了一眼狼狈的母亲,到底是心疼了,解释,“爸,您就饶了妈这一回,好不好?”
章屠户看着自己的两个闺女,心都不在他这边,久别重逢的喜意也消散的干干净净,他摆了摆手,“看在你们的面子上,我饶了她,但是我会和她离婚!我章家族谱上,不要这种没脸没皮的女人。”,出嫁的女人,死后是要上族谱的,若是夫家不要,娘家又回不去,可以说,郑寡妇若是百年后,可真真是惨了啊!
这已经是他做出的最大让步了啊!
身为男人任谁头顶绿油油的都受不住,不过这一通气他也算是出了。
让着两位狗男女身败名裂,可惜他们都有个好亲人。
顾卫富有着周爱菊,而郑寡妇有着这一双女儿。
想想就他章屠户一个人孤家寡人。
趁热打铁,章屠户趁着大家都在,当着族老的面,做了公证脱离夫妻关系,要知道这年头,让族老和整个村子的认可两人离了婚,可比那一纸离婚证可重要多了。
章玲看着自家父亲,落寞的样子,她主动,“爸,您放心,往后我跟您养老!”
章屠户摆了摆手,“不用,我哪里来回哪里去,就当没这个地方!”,他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房子,“那房子时你妈建的,往后就留给你们吧!”
他正要离开的时候,从外面来了两个穿着制服的公安,突然从公社大院外挤了进来,公安手上还拿着明晃晃的手铐。
他们从外面进来的时候,人群中下意识的让开了路,噤声,不敢在开腔,这年头人们对于公安还是有些敬畏的,尤其是前几年的红..卫兵,就差烧杀抢虐了,那历历场景在目。
就怕面前的公安,跟往年的红..卫兵一样,看谁不顺眼,就私下死整一个人,整到那人家破人亡为止。
所以,在大家的心里,公安并不是个好的代名词。
一位稍微年长的公安,标准的国字脸,深深的法令纹,他嘴皮子一张,“谁是顾卫富?”
人群中安静的掉根针都听得见。
并没人回答。
年长公安扫视了一眼高台上,看到了身上还挂着牌子的顾卫富,领着身旁的小年轻走到高台上,肯定,“你是顾卫富吧!”
也不等顾卫富否认,他转头看向郑寡妇,“你是郑寡妇?”
说完,不给两人反驳的余地,对着身边的小年轻吩咐,“抓起来,带回去!”
周爱菊晃了晃身子,稳住,“不知道我儿这是犯了什么罪?”,其实周爱菊心里多少明白点,他们这两人是通奸的罪名,搁在前几年,那是要浸猪笼的,也是章屠户心善,没有捅到公安那里去。
可如今,到底是东窗事发了。
年长的公安冷哼了一声,旁边的年轻公安把明晃晃的手铐,往两人手上一拷,吧嗒一声,解释,“我们接到举报,顾卫富和村子里面的郑菊英两人通..奸,这等严重的作风问题,破坏了村子里面的风气,我们作为公安,更是要以身作则,打到这些坏风气,为了我们的革命事业发光发热。”,这话已经放到了革命的制高点,周爱菊就算是在想辩驳,也不能再说了在多说,会连累了家里人。
这两年政策稍微好了一点,但是男女之间的作风问题,仍然还有,更甚者被压抑了许久的人性,开始蠢蠢欲动。
而顾卫富和郑寡妇,则成了当局决策人的一个筏子,杀鸡儆猴的筏子。
新来接管太松县的是一位外调过来的人,名叫徐卫兵没啥文化,但是早些年却靠着跟着红..卫兵一块打砸抢烧,拍马屁提了上来,位置还挺高,但是没两年,早些年的决定,被上面人全盘否定,而他们这一批靠着拍马屁,打砸抢烧起来的人,自然被下放了到了地下的小县城,徐卫兵就是负责太松县下面五个村子的,他正愁怎么立威,这顾卫富身为大队长和村子里面的寡妇通,,奸的事情,自然成了他手里的一把刀。
一把让当地官员服软的刀,让他们知道,他徐卫兵即使下放在这里,手段能力都是非凡的,让人不敢轻视了去。
公安领着顾卫富和郑寡妇出门的时候,没一个人敢拦着,他们所到之处,必然让出一条路子来,没有一个敢上前去,顾单犹豫了一瞬间,“公安同志,我们可以去看我爸吗?”
这句话,可不就问到了在场几个人的心里面,尤其是周爱菊的心里面,她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待公安说完话准备问的,却不成想,动了动嘴皮子,嗓子口那里憋着血沫子。
至于顾书则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顾单。
年轻的公安笑了笑,“这要看作风问题是否严重了,你们这几天都可以派人来送些吃的用的。”
顾单得到了满意的答复,抿了抿唇,对着公安鞠了一躬,“谢谢!”,这是很有诚意的道谢了。
公安身旁的顾卫富被人搀扶着,双手带着镣铐,看着顾单的眼神透着一股子的复杂,他怕死死都想不到,自己落难的时候,愿意来牢里面看望他的只有他从来不在意的二儿子。
顾卫富和郑寡妇被带走后,郑寡妇的一双儿女也跟着去了县城,他们本就是县城人。
去了县城,也好方便照顾下郑寡妇。
至于顾卫富则一时半会,没人愿意去送他,大家都不愿意在和他扯上瓜葛,顾单则是要回去准备一番,他准备提前去县城了,跟三叔商量下,他明年就成木匠铺子的正式工。
剩下的人,都用着奇异的目光看着章屠户,昨天抓奸的时候,章屠户有亲口答应周爱菊,说不报公安的,今天公安却来了,除了他这个受害人会举报,实在想不通还会有谁?
安安也在琢磨,到底是谁来举报的,但是她却有种直觉,不是章屠户,这人她虽然只接触了两次,但瞧着从他说话的语气,处理问题的方式,可以看得出,算是个光明磊落,信守承诺的人,既然答应了老太太,不会去报公安,便不会了,不过郑寡妇的一双女儿,尤其是老大章玲她的长相怎么有些熟悉呢!
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安安把脑子里面几次三番冒出来的想法给按了下去。
周爱菊这会虽然说不了话,却对着众人摇了摇头,口型,“不是!”,她还是相信自己学生的。
章屠户笑的洒脱,“谢谢周老师信任我,不管大家信不信,我确实没有去报公安。”
正主一走,剩下看热闹的人,则也慢慢散开了。
王晓虎都准备走了,顾书一个箭步,冲到了王晓虎面前,威胁,“你答应我的事情要做到。”,他的神色狰狞,丝毫看不出任何难过来,仿佛刚被公安抓走的是个陌生人,而不是他父亲一样。
王晓虎毕竟是二流子,混惯了,啥时候允许别人对他指指点点,他一巴掌拍掉了顾书指着的手,“你给我规矩点,不然看我怎么去学校帮你宣传宣传!”
说到这里,他打量着穿着白衬衣工装裤子,牛皮鞋的顾书,摸着下巴琢磨,“最近手头有点紧,你给我点花花!”
顾书气急败坏,从口袋里面摸了摸,估摸着有七八块钱,他要抽出一张两块的给王晓虎,却被王晓虎全部都夺了过去,王晓虎呸了一口吐沫在拇指和食指上,数了数,“才七块六,真是个穷光蛋。”
平时在学校,瞧着顾书穿的人模人样的,出手也大方,动不动买点汽水啊!出去请客吃饭啊!眼睛眨都不眨的,却没想到,身上只有在和几块钱,真是……
他这倒是冤枉顾书了,若是顾家还没分家,他回来一个寒假,问他爸爸要点,妈要点,老爷子和老太太一人给点,当然最大头的是他四叔,出手都是好几十。
基本,别人几个月的工钱,他一个寒假就能捞到了。
哪成想,家里分家了,四叔不管他上学了,老爷爷子手上那点钱,早都被他哄了过来装在兜里面,一共有二十多块,是他三叔和四叔给老爷子的生活费,这几天的光景被顾书给花的七七八八。
王大英和顾卫富那里,自从分家了以后,顾书是真的没捞到一分钱,顾卫富自从上次在分家的时候,听到自家四弟的交底,在银钱方面,多少就防备了点。
王大英,是真真的没钱!
王晓虎可不管气急败坏的顾书,转头就走琢磨着,下午可以去县城的饭店里面点些小菜解解馋,越发觉得,顾书是他的金钱树,往后啊!吃穿不愁了。
安安恰巧瞧着这一幕差点乐笑了,果然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往后顾书啊!有的被勒索的时候。
王晓虎是谁?
十里八乡哪个不知道他混蛋的事迹。
绕是顾书舌灿莲花,也遇到一个无奈,有理说不清。
果然,恶人自有恶人磨。
二房一家子,她都厌恶的紧,看到他们倒霉了,她开心了。
安安砸吧了下嘴,看来啊!自己的开心还是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顾卫强伸手揪了下安安的胳膊,瞪了她一眼,“安分点!”
安安吐了吐舌头,跟着自家爸一块往前走,至于周爱菊,可怜站了这么多人,王大爷和顾书没一个人想的起来扶她一下,还是顾单发现了自家奶奶不对,扶着她回到了顾家,到了顾家周爱菊算是彻底坚持不住了,进了院子就倒了下去,老实说周爱菊的身体是不错的,这接二连三的事情,是真真的把她给打击到了,怒火攻心。
周爱菊这一倒,家里可不就一阵乱套,至于顾老爷子听到自己的儿子被公安抓走时,好不容易醒过来,再次昏迷了。
整个顾家,乱成一团,至于赵君雁则从他们屋子来到了二房这边,照顾顾老爷子,也算是真真的印证了当时周爱菊对顾老头子说的话,他若是生病了,别指望王大英给他端一碗水。
王大英母子三人,回到了顾家,就把自家门给关了起来,显然是要打算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了。
能挑起担子来的,就只有了顾家四房这几个了,但是四房和他们已经生分了,没上去踩一脚算好的了。
最后还是顾卫国挑起了担子,忙里忙外。
安安回到自己家里,想到老太太临走前,那面色显然是不对劲儿,她有些坐立难安,到底是疼了原身十几年的,她从超市把那人参切了一截子,给了冬冬,“去拿给隔壁,让他们熬水给奶喝。”,这一次算是全了,她和老太太之前十几年的情谊,她到底不是狠心之人,做不出来那种见死不救,尤其是老太太以前是真心疼过她的。
“爸,您会怪我吗?”,顾卫强摇了摇头,“不!安安你能这样做,我很高兴!是打心底的高兴。”,他能够对顾卫富落井下石是因为顾卫富一次次在挑战他的底线,王大英同样也是。
但是老太太不一样,老太太以前对他们是真的好啊!只是这次的事情,确实伤了他们的心,这却不能抹掉以前老太太对他们的好。
冬冬点了点头,跑的飞快把人参拿到了隔壁屋子。
昏迷的周爱菊,并非是沉睡了,只是浑身太累,无力开口睁眼,但是外面发生的动静,还是听的一清二楚,尤其是听到是安安让冬冬拿过来的人参的时候,她眼睛一闭,眼角划过泪水,是她错了啊!把好好的一个孩子给伤着了,她彻底的弄丢了四房几个孩子啊!
再说回到顾家没多久的顾单,安置好了老太太,就火急火燎的收拾了东西打算去一趟县城,直接找到了顾卫民。
在县城来说,就他三叔最有门路了,他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边。
顾卫民瞠目结舌,“你爸进去了?”
顾单点了点头,“三叔,你帮帮我爸吧。”,顾单一直都很有自己的主意,他帮了顾卫富相当于帮了自己,因为过两年他自己也要娶媳妇了,若是他们家这样,没人愿意嫁给他的,毕竟名声太差了。
“我……无能为力。”,毕竟被被公安带走了,顾卫民可没这么大的本事把人给捞出来。
顾单小脸上有些失望,殷切的看着顾卫民,“三叔,我爸在里面还不知道是什么光景,您就帮帮忙,让我进去看他一眼,万一出事了,就说是我自己的主意,和大家都没关系。”,而且他还小里面也不会太为难他。
顾为民思虑再三,“我先去找找人,若是真能成,到时候在通知你,这几天你先呆在城里面,住到东屋去。”,这东屋是顾单以前在木匠铺学习的时候住的地方,他虽然是住在自己亲三叔家,但是三婶却不怎么喜欢他,他很少去他们家吃饭。
在生活费这方面,都是家里的奶奶和他爸给的,虽然爸和奶的钱,也是从四叔这里来的,但是不得否认,他能平安长这么大,还是自家老子护着他。
见自家三叔答应了,顾单跪下就要给顾卫民磕头,却被顾为民拦住了,“你这孩子问我喊声三叔,我就该帮忙,更何况进去的人是我二哥。”,于情于理,他都不能置之不顾,大事虽然帮不上,但是小忙还是可以帮的。
李月娥恨恨的瞪了一眼自家男人,这种事情也敢管?
她直接甩了脸子,出门哄孩子去了。
顾卫民苦笑,这就是上门女婿的不好,虽然李老头子已经不在了,但是他吃在李家,住在李家,连养活老婆孩子的钱,都是靠着李家木匠铺过活的。
所以夫妻两人在相处的过程中,李月娥每次都是高傲的那一方。
不管在什么时代,在物质方面,付出多的那一方,总是有底气的那一方。
而上门女婿,本就不是好做的。
“三叔,对不起!因为我们家事情,你和三嫂又要吵架了。”
顾为民洒脱,他跟李月娥的感情也还好,他笑,“不会,你三婶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晚点她就要出门帮忙打点关系。”,不然两人也不会过这么久,还能处在一块不红脸,说到底还是两个人你的缺点,刚好是我的优点,互补型的这日子才好过下去。
倒是这个理儿,李月娥是城里长大的姑娘,娇气点,脾气大点,爱闹点,闹完就不记仇,立马跟没事人一样,而顾卫民则是农村出来的,能吃苦,机灵,又能包容李月娥两人日子倒是过的不错。
不过,李月娥确实有点孩子气不开心都在面上,却又比背后耍阴招的好上太多。
再说另外一头,被公安带走的顾卫富和郑寡妇一块被送到了小黑屋。
这小黑屋,正是革命那十年,批..斗坏分子,黑五类以及牛鬼蛇神的地方。可以说,落到徐卫兵手里,不死也脱成皮,徐卫兵带过来的手下,都是之前跟他在打砸中最为凶狠的那几个。
这两年政策稍微好点了,各方面也没以前管的严,对于徐卫兵这种人来说,可不就是压抑了许久,他们这种人,骨子里面带着破坏基因,看着别人不好了,他们就舒坦了。
于是,顾卫富和郑寡妇被带他们走的两位公安,交给了徐卫兵的手下张栋,要说张栋这人,可是徐卫兵手下的一个狠人,早些年疯狂起来,比徐卫兵更可怕,更是因为如此,得罪了不少人,也亏得徐卫兵前两年职位不低,这才把张栋给保了下来。
成了他手上的一把锋利的刀。
指哪打哪。
可以说,徐卫兵在太松县的龌龊事情,多半都是出自张栋的手里,这不,以徐卫兵的如今的地位,是不可能亲自来见顾卫富和郑寡妇两人的,但是啊!
可以派手下来啊!
于是来人就成了张栋,这些年折在张栋手里的人可不少,什么归国华侨啊!大学教授啊!地主啊!到了他手上,那可是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张栋出现在小黑屋的时候,顾卫富已经只剩下了半条命,至于郑寡妇更惨,彻底的昏死了过去,不是装晕,而是真正的昏死了过去。
顾卫富整个人是被绑在十字架上的,胳膊腕子处,满是血痕,甚至还能闻到空气中浓浓的辣椒水味,他听到动静,吃力的的睁开眼皮子,只能勉强的看到一个人影,他留着一口气,艰难,“谁?”
张栋拿着一把锋利的尖刀,有一搭没一搭的拍在顾卫富的脸上,语气森然,“要你命的人!”
被绑着的顾卫富,下意识的颤了下身体,满脸惊恐,“我……我我哪里……得罪兄弟……了”,接着,空气中就是一阵尿骚味。
张栋似乎很欣赏顾卫富的表情,对于一下子就吓的尿裤子的顾卫富又有些嫌弃,他稍稍后退了两步,语气蛊惑,“想不想出去?”
顾卫富的头点的如同捣蒜,也不顾的浑身是不是疼了,他龇牙倒吸了一口气,“什么……什么条件?”
“聪明!”,张栋打了一个响指,把手上的尖刀给收了起来,递给了顾卫富,目光看向昏死的郑寡妇,“杀了她!”
顾卫富先是一哆嗦,总算是没忘记,做人的本能,咽了下口水,下意识,“杀人是犯法的!”,总算是说了一句完整的话。
“瞧你这副出息,想活就杀了她!”
顾卫富眼睛里面满是犹豫,郑寡妇到底是陪了他快二十年的,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要他去亲手结果了郑寡妇,他是真的下不去手。
“她不死,你死!”
这五个字,仿佛给顾卫富下了一剂猛药,他猛的一闭眼,那尖刀就戳了过去,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可那刀子才出去了一半,就被力度给拦下来了。
张栋眯着眼睛,声音有些毛骨悚然,“哟,再怎么说,还是跟了你的女人,你还真的下的去手啊!”
顾卫富进退两难,不知道面前这男人到底是什么态度。
接着却让他大开眼界,张栋夸赞,“可是啊!我就喜欢你这种,无毒不丈夫!”
他把刀给收了起来,喊着手下,把昏死过去的郑寡妇给架了下去,注意到面前的顾卫富,连问都不敢问一声,他主动,“知道她去哪了吗?”
顾卫富摇了摇头。
“城外的土地庙那里,是乞丐聚集地,据我所知有不少老光棍,像郑寡妇这种女人,那老光棍怕是欢喜的紧。”,有去无回说的就是郑寡妇。
顾卫富越发觉得面前的男人跟恶魔一样,一步步,一步步把他引诱到深渊里面,再无翻身之地。
但他浑身的血液却在沸腾,仿佛这才是他该生活的世界,褪去了那张虚伪的皮,只剩下真实的自己。
他低着头满是恭敬,“我有什么要做的?”,面前的男人并非善人,他不信专门留下他,只是多管闲事而已。
见到顾卫富如此识趣,他趴在顾卫富耳边,窃窃私语。
顾卫富在抬头的时候,一片骇然,却还是照着答应了,不然他今天出不去这个屋子。
身为自己人的顾卫富被请了出去,当然就是字面意义上的请,不带其他含义。
被人带出了小黑屋后,他觉得整个人都仿佛新生了一样,由于满身是伤痕,他被暂时带到西边的屋子,被请来的医生,简单的包扎了一番。
按照张栋说的话,他今晚上是需要在这里休息的。
这一晚上,顾卫富一闭上眼睛,就是郑寡妇找他来索命的样子,并不安生,索性睁开眼睛,尤其他已经知道了到底是谁报的公安告发的他。
想到这里,顾卫富冷笑一声,有些账,他要回去慢慢清算。
远在顾家的几口人,完全不知道,就这一个晚上的光景,原本只是披着虚伪的皮的顾卫富,彻底撕开了这成皮,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隔天一早,顾单受到了顾卫民的帮助,找到了关押顾卫富的地方,却被告知,顾卫富昨天晚上已经被放走了。
顾单不死心,索性抱着买的一些日常用品,蹲在小黑屋的附近守着。
守了半天以后,还别说,真让他等到了。
顾卫富一瘸一拐的从西边的院子出来,一眼就看到了蹲在外面的顾单,他原本阴鸷的神色,也稍稍缓了一些,到底是患难见真情,若不是这一出,他还不知道,家里那些人到底是什么嘴脸。
他伤着了四肢,走的很慢,顾单总觉得有人在看他,头一抬就瞧见,顾卫富在往他这边走。
他满脸惊喜,“爸!”,抱着怀里的东西,就往顾卫富那里冲,待扶稳了顾卫富后,他才小心翼翼的开口,“爸,您伤到哪里了?我带您去医院看看!”
说着,怕顾卫富不信他,他从兜里面摸了十块钱出来,“我们有钱看病,这是我之前攒的。”,还是他攒了快两年的。
顾卫富看着邹巴巴的十块钱,他说,“没事,都是小伤,不碍事。”
“就你一个人吗?”
顾单点了点头。
“那你三叔呢?”
“没来,不过是三叔帮我找的关系,我这才找到你在哪里,出门的时候,三婶死活不让三叔跟在一块。”
顾卫富听到这里点了点头,以他三弟妹的性子确实这样。
却没在多言。
不知道为什么,顾单觉得父亲变得好奇怪,他明明是扶着父亲走路的,但是却从父亲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子的压迫感,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见父亲有些不开心,顾单以为是昨儿晚上父亲被虐待了,他主动岔开话题,说起了家里的事情,“爸,从你被带走后,奶回到家就昏迷了,吐了好多血出来,爷爷也是,本来就昏迷过一次,听到您的消息,又昏了过去,我昨儿晚从家里出来的时候,爷和奶还在昏迷着没醒呢!也不知道这会醒了没有!”
听到自家老父亲和老母亲昏迷了,顾卫富的脸色才稍稍有了变化,他一直都记得,他被押在高台上批..斗的时候,唯独老太太上去帮他说话,帮他辩驳,帮他求情。
至于老四不仅没帮他,还反而举报他。
到底是兄弟,不是亲娘老子,遇到事情的时候,也只有亲娘老子才会撑在前面儿。
他听了一耳朵,眼里闪过阴狠,淡淡,“行了,不说了,我头疼,安静会。”
顾单顿时闭了嘴,偷偷的瞄着自家老父亲,越发觉得爸爸奇怪了点,却没敢问出口。
他们两人回到顾家村的时候,已经是快晌午了,这会村子里面的村民都聚集在公社,准备选举新的大队长,这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顾卫富发生了那种事情,自然是不可能在当顾家村大队长了,平时有个大队长还不觉得村子里面的事情比较多。
猛一下没了大队长,隔壁村的家的地,将种苗撒到自家村子里面了,再比如,村西头那老奶奶家里的屋子又漏水了,猪圈倒了一半。
这些,可不都是要大队长来调节处理的嘛。
所以说,村子里面不可以一日无大队长,顾单搀扶着顾卫富进村子的时候,这会选举正是关键的时刻。
参选的人有三个,第一是顾向前,也就是赵桂芳她男人,顾向前以前就是和顾卫富搭班子的,两人关系着实不错,打小一块长大不说,顾卫富比顾向前两岁,顾向前从小就是顾卫富的跟班,当时顾卫富选上做大队长的时候,遇到农忙,可不经常忙不过来吗?
顾卫富不信任自家的亲兄弟,倒是意外的和顾向前打的火热,经常会把顾向前带在身边帮忙,虽然说顾向前的婆娘赵桂芳和王大英不合,但是丝毫不影响兄弟之间的关系。
第二个是群众提名的顾卫强,顾卫强的好人缘大家都看在眼里,但顾卫强却坚决推迟,他常年在外面跑车是一个,在一个开了年,就准备搬走离开顾家村的,自然不合适当队长。
第三个则是顾华子,顾华子身为顾家村的赤脚医生,和不少家家户户的人都经常打交道,毕竟哪家人能敢说,自己一年上头都不得个头疼脑热啊!
顾华子的性子也不错,就是孩子气了点,别的都还好。
这三个人,其中里面投票最多的就是顾卫强了,但是顾卫强有明确表明,自己开经常不在村子里面,这个大队长的名头他是不会接的。
那么就剩下两个人,顾向前和顾华子,顾华子又跟顾卫强一样,手一扬,“谢谢乡亲们对我的厚爱,但是我的老本行还是适合给人看病,不适合处理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怕自己忍不住,把隔壁村子的人开瓢了怎么办?到时候自己还要贴医药费,不划算不划算!”,这话说的,本来很严肃的选举投票中,却没成想,被顾华子整个人给说的,大家哄堂大笑。
不过转念一想,还真有可能。
顾华子是一个性子急躁的人惹急了他,还真有可能给人家开瓢了,到时候就上升成整个村子的斗殴,顾家村也要改名卫战斗村了。
最后,还是顾向前从台下站了上去,今儿是选举大队长的日子,顾向前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对襟棉袄,瞧着有着□□成新,显然是为了选举特地把压箱底的衣服给拿了出来。
他站在台上,拿着一个早些年知青下乡时,上面发的一个喇叭,一出声,那声音就顺着喇叭传出了好远,“我顾向前,打小在顾家村长大,之前卫富又带着我很长一段时间,对于村子的所有事物不说全部会做,但是□□成应该是有的,如果今天大家选我当做顾家村大队长,我愿意为我们村子的所有人谋福利,为大家做事情,带领着我们村子一举超越其他村子,让我们村子的每个人走出去,为是顾家村的一员而感到骄傲自豪!”
到底是读过几年书的人,说起话来有理有据,慷慨激昂,起码经过他这一番表态度,底下不少群众的心都开始有了偏向了,似乎这三人里面,也就顾向前最合适当大队长了,毕竟他以前和顾卫富两人搭班子处理村子里面的事情时,大家伙都看在眼里,瞧着那模样,是个做实事的人。
顾卫富回来的时候,就遇到这一番热闹的场景,他抬头看向台上的顾向前,眼睛里面黑黝黝的,像是浓的化不开的潭水,阴��,森冷,又像是隐藏在黑暗里面的毒蛇,随时打算致命一击,这可是他一手带起来的好兄弟,却没想到在背后给了他致命一击。
顾单不知道是不是觉得自己有了错觉,他发现自己冷了不少,正要打个哆嗦。
旁边的顾卫富诡异的笑了笑,“扶我去高台上!”,他上次是怎么从高台上狼狈的下来的,如今就要怎么风光的站上去。
“啊!”,顾单惊讶,这会村子里面在选举大队长,他爸昨天才出了这种事情,上去台子上干嘛,让大家看笑话吗?
作者有话要说:
顾二伯:请叫我打不死的小蟑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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