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 苏疏樾笑得更灿烂了,小白牙都露了出来, 明眸溢彩, 就像是天上掉了馅饼,被她一口咬住。

笑容中那股高兴的劲,格外有感染力。

明明是一句威胁的话,这傻孢子笑成这样, 就像他的话不是威胁,是在调戏她, 而她非常荣幸的配合了。

霍成厉眯了眯眼,放在苏疏樾腰间的手突然内扣, 挠了上去。

发现霍成厉爱动手动脚之后, 苏疏樾在家就不爱穿旗袍,爱穿老式裙袍。

这会儿她穿的就是浅青色洒金杭绸对襟,下面配了条带绢纱的马面裙。

这样的衣服就是不厚, 因为绣工繁复隔着衣服,肌肤就不会如贴身旗袍那么敏感。

所以霍成厉的手挠上苏疏樾的腰间,她只是瞪大了眼睛,黑眼仁像是溪水里染了阳光的石头子, 漂亮的能让人忽略她的傻气。

霍成厉手顿了下, 苏疏樾穿这样的老式衣服,倒是有个好处。

到处的宽宽大大, 他手随便一钻就伸进了衣袍里。

粗粝灼热的手指碰到细腻的肌肤, 霍成厉还没挠, 苏疏樾就忍不住抖了抖,下意识的收紧肚子,想逃出霍成厉的魔掌。

细腰盈盈一握,稍微用点力气就怕捏坏了。

霍成厉眯着眼,慵懒的神态呈现享受的意味,用手上的茧子去摩挲上好的皮肉。

苏疏樾僵硬了身体,感觉到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随着霍成厉的手指,一粒粒冒了出来。

客厅的佣人们早就识趣的退下了,夜色中客厅中的水晶灯亮度越发越昏,橙黄的灯光视线所触的地方都蒙了层纱。

苏疏樾的目光掠过霍成厉的眉眼,心中各种思绪闪过,牙齿无意识的咬紧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视死如归叫霍成厉看了出来,坏了他的兴致。

下一秒霍成厉的摩挲突然变成了挠,苏疏樾脸色涨红,绷不住笑出了声,浑身颤抖,想要推开霍成厉。

“好痒……大人,别挠我痒痒……”

苏疏樾笑的花枝乱颤,眼泪都笑出来了,就是没镜子她也能感觉得到她现在的样子像是个疯婆子。

霍成厉没听她的,指腹一次次划过她的肌肤,任由她像是只鸭子一样在他身上扑腾。等到他停下手的时候,苏疏樾已经全身无力趴在了他的怀里。

感觉到霍成厉的手握的没那么紧了,苏疏樾趁机滚到了旁边。

缩成一团,瞅着霍成厉的眸子格外圆。

“大人放心去亳州,在大人回来前我一定会把我惹出来的乱子解决干净,不让大人叫人误会再受委屈。”

苏疏樾极力的平复呼吸,说话还是有点喘。

不过这话她说的极为认真,只差指天发誓。

面前的女人因为大笑过,不止脸颊连脖颈也染上了玫瑰色的淡红。

霍成厉悠悠地“嗯”了声,看了她片刻,才说:“那你想我早点回来还是晚点回来?”

霍成厉的语气带着调侃,但苏疏樾却不敢把面前这位大佬的话当做玩笑话,认真说:“我希望大人早点归来,平安归来。”

“那我不在的这几天,一切就劳烦姨太太了。”

霍成厉朝她勾了勾手,苏疏樾靠近后,把手放在了她的头上。

就像是揉狗脑袋一样,毫不温柔地揉了揉。

“做的好,我给你奖励。”

今天霍成厉没住后院,不用跟他一起回睡觉的地方,苏疏樾松了口气,目送他上了二楼,才顶着乱糟糟的脑袋,回房间休息。

第二天早晨,苏疏樾遵循答应霍成厉的诺言,教英文前诗朗诵,在霍成厉说要加深印象的要求下,把中文翻译又背了一遍。

声情并茂,霍公馆的佣人无意中听见,都忍不住面红跟同事讨论。

“姨太太不愧是留过洋的人,动不动就爱来爱去,要是我们哪里说的出口。”

“就是说的比唱的好听,才把大人吃的死死的,你没看这次上了报纸,大人都没跟姨太太计较。”

霍公馆的人都觉得霍成厉这次会大发雷霆,等着看苏疏樾的笑话,谁想到他就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昨天客厅苏疏樾还大声笑了许久,所有人都在猜是不是霍成厉怕苏疏樾担忧,特别说了笑话逗她开心。

这可是发生在不苟言笑,高高在上的霍成厉身上,谁能想得到他说笑话逗女人开心的样子。

佣人的讨论苏疏樾一概不知,送霍成厉上了专车,苏疏樾无奈地看向春雀。

春雀憋着笑,怕刺激到苏疏樾:“姨太太我帮你重新梳头发吧!”

也不知道霍成厉怎么就爱上玩她的头了,昨天晚上揉了一次,今天走之前还揉了一次,手劲依然不轻。

揉完还在她头顶拍了两下,这会力道不重,但更像是把她当做军犬,让她好好办事之后好领奖励。

苏疏樾顶着一头乱发扫向旁边望着远处,假装自己不存在的吴孟帆。

“吴副官能留在盛州真是太好了,这些日子我可能少不得要麻烦副官帮忙。”苏疏樾正色道。

大话说出去了,在霍成厉回来之前,她怎么都得让情势逆转。

“姨太太只管吩咐,我一定竭尽全力。”

上司一系列的表现让吴孟帆对待苏疏樾不像之前那么随意:“房杰凡是盛州律师界的代表人物,他放话不接苏家的案子,恐怕许多律师为了不得罪他都会拒绝接手苏家的案子。”

“房杰凡跟白家的关系怎么样?”苏疏樾突然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苏疏樾一直在想一件诉讼案怎么就闹成了这个样子,报纸文章的偏向性,就像是有人故意针对。

霍成厉的政敌不少,但是苏疏樾直觉就把这件事联想到了白家。

先是之前的霍成厉救了白宣苓,然后又是苏家二房找上白家,吴副官带着她去抓人。

她总觉得现在霍成厉被舆论围攻,白家不表态不像是置身事外,更像是在等待什么。

吴孟帆都有些惊讶苏疏樾敏锐度了。

“房杰凡的夫人是白家的远方亲戚。”吴孟帆笑笑道,“因为白家涉足的都是文化领域,这盛州大半上台面的文人都跟白家的关系不错。”

“包括几大报社?”

“包括几大报社。”吴孟帆肯定了苏疏樾的话。

苏疏樾无意识摩挲手上玉镯,白家想做什么她猜不出来,但她知道白家不会想彻底得罪霍成厉。

光是知道这点,这件事应该就好摆平不少。

“吴副官帮我查查这个律师。”苏疏樾把王岱岳的名片给了吴孟帆。

与其再去主动到处找律师,苏疏樾对王岱岳的感官更好。而且她隐隐觉得他的名字熟悉,只是可惜她民国历史读的少,也不确定他是不是她所想的有名人物。

“不知道报社卖不卖大人的面子?”苏疏樾眉头微拧,“这些报纸靠着几篇文章大肆的污蔑大人,若是我们也能刊登几篇文章就好了,对扭转局势更有作用。”

就是找到了合适的律师,报纸已经给霍成厉和她定了罪,认定她是仗着霍成厉强占祖产。

而且她答应霍成厉的是帮他洗刷委屈。

要是洗刷委屈,可还要算上救白宣苓,当街动枪那件事。

“姨太太想写文章为将军正名?”

“对付笔杆子最好也是用笔杆子,说故事而已,他们可以我自然也可以。”

吴孟帆耳力好,听过苏疏樾为霍成厉作的诗,闻言轻咳了两声:“姨太太的文笔一定极嘉,我会想办法看能不能花些钱,疏通报社。”

现在的报社后头都个有背景,不想卖面子谁也逼不了他们硬低头。

之前还发生过有报社首页大半个版面报道隔壁省督军的新闻,把章秋鹤视察工厂的新闻放在个小角落。

苏疏樾觉得吴孟帆很有可能会无功而返,不得开始想第二手准备。

苏疏樾想了想,就想到了一个人。

上次在医院,白瑾轩多次表达了想要帮助她的意思。

如果这一切是白家施压,那白瑾轩愿意帮忙真是太好了,一切都可以轻松化解,要是白瑾轩推脱,那正好两人就可以见面当不识。

但是有个关键问题,她要是真找了白瑾轩帮忙,要怎么跟霍成厉交代。

跟白瑾轩在医院交谈上报纸,她被霍成厉捏了肉,之前的写给白瑾轩的情书被发现,她开始日日对霍成厉诗朗诵。

不吃教训,这次趁着霍成厉不在盛州,去跟白瑾轩打交道,苏疏樾有点不敢想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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