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消息也拉了下来。

[贺灼:宝宝晚上回来吃饭吗?]

庄简宁快速扫了眼, 又赶紧切换到通话界面,好一通乱点,才将免提关了。

手机举到耳边, 他飞快跟李助道:“我跟陈默就在对面, 马上到。”

他这句话的声音压得很低,仍是像惊雷一般炸醒了在场懵着的几个人。

“啊啊啊——”率先响起的是经理的尖叫声,继而仰望着庄简宁语无伦次地惊呼道, “流金大厦竟然是你的冠军礼物!竟然还为你改了名,呜呜呜呜呜灼宁,发光发热、闪闪发光的庄简宁!”

她被这出霸道总裁宠溺护小奶狗的反转大戏苏爽的不能自已,那可是一栋价值好几十个亿的大楼啊!有钱人的世界和爱情她真的都不太懂, 但真的好好嗑啊!

男生当即甩开贺昱的手, 刚才那一通撒娇使手段抢到的租用权如同赤.裸裸的羞辱和笑话。

闪着金光的“灼宁大厦”也变得无比刺眼,转而看向庄简宁的目光中, 带上了满腔的嫉恨和不甘。

凭什么!凭什么人家随随便便就能有一整栋奢华梦幻的大楼,他却只能去寒酸的租破房子!还只有区区三层。

他被一个快要结婚的老男人上了那么多次,就值这么点吗,用“你怎么这么没用”的哀怨眼神看了眼贺昱,气的一句话说不出, 转身就要出门。

贺昱心里堵得简直要炸,见男生甩手要走, 赶紧一把拉住他:“宝贝。”

宝贝什么,下一句他偏又说不出。

俩人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姿态一个比一个僵硬, 办公室里的空气像是瞬间被抽干了。

陈默猛掐了一下自己大臂,疼的倒抽一口凉气,才确信这不是白日做梦。

他语气依旧是淡淡的,跟经理道:“抱歉打扰这么久,写字楼我们就不租了。”

庄简宁晕乎乎地随着陈默转身,行动和语言完全出于本能,跟经理点头示意:“我们还有其他事情,先走了。”

经理怔了怔,突然大喊一声:“请等等!”

也没说等什么,迅速从桌上抽了两份房屋出租制式合同,小跑着朝贺昱和男生身边去,语速极快地道:“你俩看看合同,没问题咱们赶紧给签了,你们急着去吃饭休息,我也急着去辞职。”

合同还没递到贺昱和男生面前,她又“嘿嘿”一笑转头去看庄简宁:“庄总,你公司刚开,楼又那么高,肯定急需招人吧,薪资待遇我都不……”

“贺昱,咱们一刀两断!”男生终于崩溃,伸手夺过眼前的合同,泄愤似的撕个稀碎。

贺昱看着夺门而出的小宝贝,追上两步,想想又面色不善地回头看向庄简宁。

这小骚.货果真有两把刷子,不但给金主哄得团团转,既买表又送楼;还有本事用两口子的名字命名大楼,安抚好家里那个性子阴沉的残废老公。

他怎么就没这么高明的手段呢。

贺灼捧着软饭吃的倒是开心,他既然不快活也不会让贺灼快活。

贺昱半眯着眼睛,笑的一肚子坏水样儿:“弟媳啊,替我跟贺灼带个——好。”

庄简宁挑眉,毫不示弱:“谢谢,也祝你新婚——快乐。”

——

在聆听了经理长达五分钟、抑扬顿挫的“庄总,大佬真的好爱你”、“呜呜呜这是什么绝美爱情”、“你们一定要长长久久的好一辈子”……类似的话后,陈默终于不耐道:“你不是要记着去辞职吗?”

说完便推着发怔的庄简宁快速逃离现场。

两人再次站在轻云大厦楼下,仰望着马路对面高耸璀璨的灼宁大厦,再想想半个多小时前站在这儿的对话,总有一种人间不真实感。

陈默挠挠头:“这楼、是你的了?一整栋都可以让咱们开公司?”

庄简宁眨眨眼睛:“应该、是吧?”

俩傻兄弟刚到灼宁大厦楼下,一辆轿车便也稳稳停在门口。

李助手里拿着文件袋从车里下来,三两步走到庄简宁身前:“不好意思庄先生,让您久等了。”

“没有,我们也刚到。”庄简宁说。

李助掏出一张名片,转头跟陈默道:“陈先生好,我是贺先生的助理小李,以后无论有什么事情都可以随时吩咐我。”

陈默倒也没客气,接过名片:“谢谢李哥。”

李助这才毕恭毕敬地将文件袋双手奉给庄简宁:“庄先生,您的东西。”

庄简宁晃了晃文件袋,疑惑道,“什么?” 

李助还想替他老板卖个关子:“您亲自拆开看看。”

庄简宁好不容易平复的心跳再次扑腾了起来,颤着手将棉线一圈圈绕开,从里面掏出一个红色的本本。

封面写着:不动产权证书。

手指像是被烫到,他蓦地抬眸看向李助:“这?”

陈默也挤过来看,讶异道:“产权证都办下来了?”

看来贺大佬早有准备啊!

李助解释道:“贺先生知道庄先生去《你本来就很美》录节目那天,便让我着手办理流金、额灼宁大厦的过户手续,好在紧赶慢赶,终于在今天取回了产权证。”

庄简宁仔细回忆了一下,他当时还因为贺灼弄坏了那枚凤凰胸针跟对方闹了别扭,录节目没跟贺灼说,走的时候招呼也没打。

翻开证书,右上角第一行字瞬间灼烧了他的眼睛。

房屋所有权人:庄简宁。

他状似不经意地用手背擦了擦眼角,低着头嘟哝了一句:“谢谢李哥。”

见着了红本本,陈默感觉自己的脚终于踩到了实处,没有刚才那种漂浮感了。

他抬腕看了眼时间,已经五点十分了,庄简宁现在估计也没心思看楼,他催道:“你赶紧去学校填志愿吧,一天不还有三次药浴么,我让李哥带我转转,拍照片给你看。”

见庄简宁点头,眼尾还泛着红,他又道:“但你得慢慢等,这上千个房间我怕是得拍到明天晚上。”

庄简宁“噗”地一声笑出来。

陈默这才朝他挥手:“行了,去吧。”

——

这要是冬天穿个袄,庄简宁估计自己能把证书揣到怀里,可惜这是夏天。

开着跑车一路风驰电掣地驶向帝都国际高中,这还是高考后他第一次回来,停好车站在学校门口,想起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的那两个月,还好坚持下来了。

填了志愿,收获了来自老师和同学们一火车的好听话,又干脆地拒绝了章昊袁泽的饭约:“你俩不也报的清北吗?以后我当电灯泡,咱们顿顿约食堂。”

他心里焦灼的不行,紧赶慢赶,到家也快七点了。

打开门一眼看见坐在沙发上的贺灼,庄简宁脑中突然闪过经理那些“爱不爱”的话。

对上贺灼的视线,他瞬间如遭电击,心也慌,脸也热。

他下意识地移开目光,甩掉鞋子:“我还没吃晚饭,但我好像忘了给你回信息。”

声音又轻又飘,像是甜度超标、一含即化的棉花糖。

贺灼弯了眉眼,学他说话:“我也没吃晚饭,但我知道你会回来跟我一起吃。”

庄简宁不止声音飘,连身体都飘了,在外面急着回来,回来见着人又有点别扭,不自觉地想躲:“那你等一下,我先把中药泡上。”

轮椅跟着驶向厨房,贺灼紧盯着他背影:“那我帮你。”

庄简宁没应声也没回头,但脚步不自觉慢了下来,余光瞥见贺灼一步步靠近,像是带了什么奇怪的磁场,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比做.爱更让人羞涩的微妙暧昧感。

他只感觉自己口干舌燥,看着自己的脚尖,竟不知该迈哪条腿。

偏偏贺灼还继续撩拨他,伸手拽他白衬衫衣摆:“宝宝。”

隔着薄薄的布料,依然能感受到贺灼手部灼热的温度。庄简宁腰腹猛地一抖,声音都变了调:“贺灼。”

贺灼抬头看他红透了的耳尖,笑意盈盈地应:“嗯?”

庄简宁喉结滑动两下,努力想着措辞,但脑子里晕乎乎的,看似装了许多东西,一抓却是一个空。

说话间两人进了厨房,庄简宁原地转了两圈,看看水槽,看看冰箱,又看看流理台,皱眉嘀咕道:“我要干什么来着。”

贺灼闷声笑起来:“先把你怀里的东西放下。”

庄简宁赶紧低头,这才发现从进门到现在,他一直保持着产权证放在胸口,两手紧搂着产权证的姿势。

他抬头瞥了眼看笑话的贺灼,立即炸了毛,将证书往人怀里一丢,嗔怪道:“都赖你。”

那种奇怪的磁场终于消失一点,他迅速从冰箱拿了包中药,泡水、定时一气呵成。

贺灼见他连锁骨都染上了薄红,克制着想看其他地方颜色的冲动,指挥着小黑将晚餐端上餐桌。

两人边吃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中途庄简宁又将泡好的中药煎上,俩人心里都惦记着其他事儿,饭菜基本没怎么动。

似乎吃什么吃多少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人在一起吃饭的氛围和过程。

小宁将装有药液的木桶端到贺灼脚边,庄简宁弯腰试了试水温,还有点烫。

坐在小方凳上,他将贺灼的小腿搭在自己腿上,准备先给他按摩按摩。没捏几下,贺灼突然伸手握他手腕。

庄简宁吓得赶紧松手,惊慌抬头:“是不是我手太重了?哪里不舒服吗?”

贺灼心尖一颤,猛地将他拉进怀里,紧搂着,薄唇贴在他耳廓、颈窝、脸颊来回厮磨:“没有。就是突然很想亲你,一刻都等不了。”

酥麻瞬间传遍五脏六腑,庄简宁浑身软成了一滩水,还没来得及说话,唇瓣便被灼烫又柔软的唇舌大力吸吮住。

他挺起胸脯勾着贺灼的脖子,热切迎向他的时候,脑中仅剩的清明让他将脚伸进了木桶里。

不知亲了多久,庄简宁感觉水温没那么烫了,才挣扎着推开贺灼,咬着人耳垂,嗓音柔腻地跟人打着商量:“等会儿再亲好不好,不然水凉了,我刚才就白忙活了。”

贺灼根本听不得他说这种话,哑声应:“好。”

按摩了十五分钟,庄简宁用毛巾擦干净手,又擦了擦额头上被热烫药液蒸出来的汗。

还得再泡十五分钟,怕贺灼着急,他将电视打开,《很美》的冠军夜刚开始播放:“你先看会儿电视,我在外面跑了半天,先上楼去洗个澡。”

说完又觉得别扭,洗个澡还特意说个理由,跟遮掩什么似的。

贺灼见他又将红本本紧搂在怀里,笑着点头:“好,那你快点下来。”

庄简宁是掐着十五分钟的时间点下来的,身上还严严实实地裹着长款浴袍。

小宁正将木桶撤走,贺灼去捏他手心,笑着昂头看他:“怎么穿这么多,不热吗?”

庄简宁扯开浴袍的系带,衣摆向两侧划开,轻轻一抖,浴袍从身体滑落,他脸热心跳地不敢跟贺灼对视:“你、你热吗?”

贺灼看着眼前长有狐狸尾巴的小狐狸精,瞳孔骤缩,血液逆流。

热!热爆了!

不知道多久的“咕叽”声过去,贺灼将庄简宁额头濡湿的碎发拨到一边,亲了亲他光洁白皙的额头,又痴迷地去看那双水润迷离的漂亮桃花眼:“今天怎么这么热情?”

比往日更愉悦,更舒爽。

像是灵魂都契合在了一起。

时间已近晚十一点,随着冠军的诞生,第二季的《很美》随之落下帷幕。

夜色中,帝国所有城市所有秋财大楼的豪华大屏上,全部出现了一个手捧冠军奖杯的帅气少年,以及七个流光溢彩的字——

恭喜庄简宁夺冠!

庄简宁对此一无所知,只认真的看着贺灼道:“你给我的东西太贵重了,我思来想去,我能拿出的、最贵重的,只有我自己。”

——

不管外界掀起何种滔天巨浪,整整两天,两人窝在家里,除了一天三次的按摩药浴,其他时间不是睡觉就是“灼宁”。

第三天,是贺昱的大婚之日。

贺老爷子早早就给贺灼打了电话,怕他孤僻不愿意见生人,恨不得亲自上门去请。

贺灼等这一天等了好久,怎会有缺席的道理。

两人出门前,庄简宁站在镜子,美滋滋地欣赏着他跟贺灼的情侣西装。

“很喜欢这件衣服?”贺灼看向他的眼神中,是盛不下的温柔和宠溺,“再让他们将新款都送过来。”

李助选的这个款式和颜色,确实好看,衬得庄简宁气质清贵,腰细腿长。

世间再难寻这绝种风情的翩翩少年郎。

谁知庄简宁转过头,看着他笑:“不是喜欢这件衣服,是喜欢跟你穿同一个款式的衣服。”

作者有话要说:  贺灼:我就不一样了

我最喜欢你不穿衣服。感谢在2020-07-06 00:59:58~2020-07-07 03:18: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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