仟夕瑶这边和皇帝享受着难得偷来的假期,把剩下的几天都用在了微服私访上,两个人玩的不亦乐乎,但却是苦了伍泉,保护皇帝的任务哪里那么简单,又加上两个人总是临时起意要去他都没有听过的偏僻地方,更是头疼的不行。

万福见伍泉一副头疼的样子,嘿嘿笑,高冷的说道,“陛下养你干嘛,不就是让你在这种时候做点事情?难道还要因为你自己没本事,让陛下束手束脚的?让娘娘失望?”

要说在拍主子马屁上,万福敢说第一,没人就敢说第二,香儿在一旁听的都要替万福竖起大拇指了,可真是龙溪殿的一等大太监,霸气侧漏的很。

伍泉听着万福这话真心觉得实在有些荒诞,但是竟然被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因为不管他说什么都变成了因为没有本事所以在诉苦了?谁愿意承认自己没本事?皇帝身边这个侍卫司的职位虽然官阶不高,但是贴身护着皇帝,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肥差,多少人红着眼睛等着他掉下来呢,因为干了几年侍卫之后放出去,那都是担任要职的,列如封疆大吏也不为过,因为他身上贴着一个标签,那就是他是皇帝的心腹,这就是比什么都重要。

“我去看看这边安排好了没。”伍泉被万福激出了斗志,再也坐不住了,准备去视察下他的那些个暗卫们。

等着伍泉走后,香儿给万福倒了杯茶水,夸赞的说道,“万公公,你可真厉害,不过几句话就把伍侍卫给打发了,我还担心伍侍卫回去拦着陛下和娘娘让他们扫兴呢。”香儿看了眼雅间的方向说道。

这是一间靠近河边的酒楼,外面灯火璀璨,仟夕瑶听闻这边的松鼠桂鱼做的好,特意过来尝尝,结果却是因为地处京都的郊区,所以让伍泉很是紧张,几次都想开口想劝皇帝回去,觉得不够安全。

“小事,咱们做奴才的,第一个就是要让主子高兴。”万福吃了一粒糖花生,喝了一口金华酒,“主子高兴了,就知道咱们伺候的好了。”这种伺候是隐性的,比如皇帝喝的茶水冷热,什么时候吃饭,宠幸哪个妃子?像他们这种伺候好的人,自然要掌握好分寸,并且还要不动声色的做,令人看不出来是刻意的,也只有换了人伺候,主子才会知道你的好。

这就是为什么栾喜永远都比不过他的原因,也是为什么以前皇帝就算贬了他,还会把人叫回来,这就是区别,可是这种话怎么对香儿说?万福想了想就笼统的说了下,就这,他还觉得这丫头听不懂。

香儿使劲儿的点了点头,“万公公,你真厉害,我什么时候能跟你一样的为娘娘分忧呢。”

万福看着香儿一脸真诚询问,扑闪扑闪大眼睛,像个小白兔子一样的,忍不住噗嗤一笑,摸了摸她的头说道,“你这辈子是别想了。”自己刚刚都提点过了,还这样问,显然根本就没有听懂自己的话。

香儿气鼓鼓的站了起来,说道,“你又取笑我。”

“别走啊。”万福人忍不住上前拦着,结果两个人推搡,万福的手不知道怎么竟然就碰到了香儿小胸口,顿时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好一会儿,香儿羞红了脸,都不敢正眼看万福。

万福却一脸正色,带着几分长辈的苦口婆心说道,“香儿,我跟你说那些男人说什么女人的品德重要,容貌是次等的,那都是屁话,只怕还不如胸口二两肉呢,你要是想嫁个好人家过的舒适就听我的话,好好对身子下下功夫,我听闻那洋人都是喝牛乳丰胸的,你要不要多喝点?我让膳房给你弄些过去……,哎,你怎么走了。”

“你真讨厌!我恨死你了!”香儿脸红的都要找个地方钻进去了,一边跑一边说道。

“哎,这丫头,一马平川的,怎么就不听人劝。”万福想了想,又自己笑道,“小姑娘家家的,害羞吧,怎么说我也是她哥哥,好人做到底,给她送过去算了,反正吃点牛乳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瞧瞧。去哪里找我这样的好哥哥。”万福把酒喝了个精光,自言自语的说完还颇为自得的笑了笑,根本就不知道有人已经把他恨的不行了。

估计这会儿香儿要是听到了,只怕会呸一声,狠狠的打万福的脸吧?囧

***

月色朦胧,一辆马车在路上飞驰,突然间前面就跳出来一个人,那赶马车的人吓了一跳,不过他反应也快,死死的拽着马绳,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安抚住那马,避免了一场事故。

车夫气的不行,跳下马车来,对着那马蹄下找回一条命的人骂道,“臭不要脸的,想找死也别到爷的马车下啊,扯个绳子上吊,跳井,哪个不是轻松的事情,何必要死了还连累别人?”

结果那人怀里的孩子突然间放生大哭了起来,嘴里喊道,“娘,我害怕。呜呜。”

“竟然还是个带着娃的女人,真是晦气!”车夫郁闷的说道。

一个侍卫模样的男子走了过去,月光下,他只能看到是一个年轻女子的抱着一个二三岁的孩子,那女子这么大冷天的只穿着一件素色的妆花褙子,未带任何的头巾手套,脸冻的通红,这会儿正抱着哇哇大哭的孩子,径自掉泪。

那侍卫皱着眉头,说道,“还能站起来?”

那女子本来抱着必死的决心,结果这会儿见到那侍卫这么一问,羞愧的擦了擦眼泪站了起来,说道,“能,大爷,我也不是故意的,实在没有活路了。”

“能站起来就请吧,我们还要赶路回去。”侍卫的气显然也很不顺,刚刚看到人冲过来的时候他吓一跳,他本就一整天本就紧绷着精神,胆战心惊的,怕有人对付马车内人不利,这会儿见不过是有人撞上来讹人的简直就是气的想揍人了,不过看着对方是妇孺这才没有骂人。

那妇人抱着孩子哆哆嗦嗦的让开了路,只是等着那车夫重新上了马车准备赶车的时候,又突然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声,“小宝,你怎么了?你别吓唬娘。”

“停下。”那马车内的女人似乎终于坐不住了,对着车夫说道,“你去瞧瞧,那孩子怎么样了?”

那侍卫模样的男子恭敬的说道,“夫人,这种人就是专门讹钱的,你不用去理会,夜深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伍侍卫,可怜天下父母心,我看着那孩子就不忍心,你且去看看,能帮就帮一些吧。”女子叹息一声说道。

伍侍卫不敢忤逆,只好走了过去,却那妇人已经抱着孩子哭成了泪人,见到他走了过来,也顾不得其他,抱着他的手臂就求道,“求求你,救救的孩子,我下辈子做牛做马来报答你。”

“你刚才为了讹点银子不是还想带着他一起寻死,怎么这会儿又这般开始心疼起孩子来了?”伍侍卫很是讨厌这样的人。

“我不是讹钱的,我就是想死……,我错了,我不该这样,我后悔了。”女子哭哭啼啼的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

伍侍卫很是郁闷,低头看了眼那孩子,结果却看到孩子已经昏了过去,这大冬天的脸冻的有些发青,有了几分恻隐之心,说道,“这孩子得找个郎中看。”

“可是我没钱了。”女子绝望的哭了起来,在这夜间越发带出几分凄楚的感觉来。

伍侍卫死死的盯着那女子,显然又生气又是带着几分无可奈何。

“对不住,我真是没办法了,呜呜。”女子在伍侍卫的眼神下,忍不住更加痛苦的哭了起来。

这伍侍卫也是常年看人下饭的,不过这么一接触就感觉到这个女子是真的有隐情的,见孩子实在可怜,越发带出几分恻隐之心来,说道,“你跟我有什么用?要求就求我们夫人。”

***

仟仁堂是仟家医馆里最不起眼的,因为在位置在阳平街城郊,可是因为仟家世代名医,生意倒是极好的,这几日因为是过年,管着这仟仁堂的李郎中也就早早的关了门,回到了店铺后面的小院子里准备好好歇一歇,结果却突然听到前面敲门的声音。

李郎中身边的小徒弟不高兴的说道,“没看门关了?怎么还敲门。”

李郎中却有几分医者父母心的心情,说道,“这么晚还来敲门,恐怕是有急症,你快随我去看看。”

那小徒弟无奈跟着李郎中走了出去,等着把门一开,就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眉目英挺的男子怀里抱着一个孩子,身旁跟着哭哭啼啼的妇人,见到他便是说道,“这孩子晕过去了,你们坐堂的郎中呢?”

那男子说话很是不客气,语气中带着几分常在上位者的威严。

小徒弟却很是不高兴,想着你算什么个东西,这么对人说话,说道,“我们关门了,不看病了,你们去别的地方看病吧。”

“闭嘴!医者父母心,你是学医自己不知道?”那男子厉声说道,声音不大,却是带着说不来的威严,吓的那小徒弟顿时吓的哆嗦了起来。

旁边李郎中总觉得这个人说话也太不客气了些,正想说话,听到那男子后面传来一个黄鹂一般的女声,“李伯,是我。”

那李郎中心头一震,转过头往外看,看到一个穿着白色狐狸皮的大氅,露出半截面容来的年轻女子来,这不是……,他脱口而出,说道,“大小姐”

“难得李伯你还记得我,这孩子是我路上遇到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帮着瞧瞧看,这里离家里太远了,不然我就喊父亲过来看看了。”原来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从宫里出来微服私访的仟夕瑶和皇帝。

本来到城郊的卿喜楼吃松鼠桂鱼,顺道看一看雪景的,结果却是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这一对差点寻死的母子。

那小徒弟也是仟仁堂的老人了,七岁就开始在这边打杂,怎么会不知道仟家的事情,能让李朗中这么尊称为大小姐的除了仟秋白的女儿自然不做其他人想了。

不是说,那位大小姐在宫里当娘娘的,怎么会夜半出现在这里?他疑惑的往那大小姐身上瞧了一眼,结果却是吓了一跳,原来大小姐身后走过来一个男人,身上的石青色缂丝华贵长袍笔挺贴身,越发显出他挺拔的身姿,步履间掩饰不住的慑人气息扑面而来,月光照耀在他的身上,很是雍容矜贵,显得贵不可言。

好一个人物?这人是谁?小赌徒忍不住嘀咕道。

李朗中见到是仟夕瑶哪里还敢怠慢,赶忙把人迎了进去,随即踹了踹发呆的小徒弟说道,“还不快去点灯。愣着做什么。”

小徒弟徒然清醒了过来,赶忙拿了火折子把屋内的蜡烛给点亮了,顿时四周就亮堂了起来。

李朗中也不好问仟夕瑶为什么在这里,集中精神开始救人,让人把孩子放到了诊病用的床铺上,望闻问切,把一旁孩子母亲田氏给说哭了,“你是说,你已经让孩子饿了二天,只喂了点水。”李朗中的话里带着几分不可思议。

田氏抱着孩子的手脚哭道,“我身上的银子被人抢走了,当了身上的裘皮大衣的钱也是付掉了客栈的欠钱,实在没有办法了。”

李朗中听闻却是松了一口气,结合自己刚才看的症状,终于下了定论,对着仟夕瑶说道,“大小姐,这孩子不过是因为饿过劲儿而晕过去了,并不大碍,先给他喂点热水,热敷一下就应该能醒过来。”

仟夕瑶显然是也松了一口气,她本来并不想管这件事,可是听着那女人喊着晕过去的孩子叫小宝的,就想起二皇子的小名也是这个,起了怜悯之心,这才说服皇帝把人送到这里来,总归如果真的需要帮助的,也算是她做了一件好事。

这会儿她见孩子没事就点了点头,对着那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发愣的小徒弟说道,“你叫什么名字?能给这孩子弄点热水过来嘛?”语气很是和蔼可亲。

那小徒弟如今也是十二岁的年纪,见仟夕瑶这样一个举止优雅,容貌秀丽的大小姐朝着自己这般客气的说话,声音温温柔柔的就跟春风佛面一般,脸上一红,马上说道,“大小姐,我这就去。”说完就急不可耐的蹬蹬的走了。

李朗中见了忍不住好笑,这小兔崽子平时仗着是自己的得意门生很是傲慢,这会儿见到大小姐就跟没了骨头一样的,随即又忍不住啧啧称奇的想着,果然是当了娘娘的人,这气度风姿,完全是另外一个人似的。

不过很快就有个新疑问涌上心头,大小姐是宫里的娘娘,那么能站在她身旁的人又是谁?难道是……,李朗中想到某个可能吓顿时脸色发白,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仟夕瑶却完全没有时间顾忌这位郎中在想什么,而是安慰那田氏说道,“别哭了,李伯不是说了,这孩子只是饿晕了。”

田氏立时感激的朝着仟夕瑶福了福,姿势到很娴雅,让仟夕瑶很是诧异,心想,这女子恐怕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随即问道,“我看你举止稳妥,怎么刚才要那般寻死腻活的?”

田氏听了忍不住就哭道,“奴家错了,只是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这才想带着孩子一起死,只是刚才见孩子晕过去又后悔了,我自己死了就死了,可是孩子何其无辜,是我自己没用罢了。”田氏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仟夕瑶,她本就是有些见识的人,本能的从仟夕瑶的言谈举止中感觉到了她的与众不同,心里悄悄的燃起了希望。

不过一会儿那孩子就喝了热水就醒了过来,田氏看着清醒的儿子,一把抱住就不愿意撒手,忍不住痛哭了起来。

仟夕瑶见了也是带着几分感触,皇帝见了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那田氏哭过之后就又见孩子目光灵动,渐渐的回过神来,对着伍泉跪着说道,“多谢救命大恩。”

那伍泉却是避开,指着仟夕瑶说道,“要谢也是谢我家夫人才是,要不是她吩咐,我才不会伸出援手。”

“这位夫人当然也要谢,但是你也是帮了我许多忙,请受我一拜。”不管伍泉意愿,那田氏硬是对着伍泉磕了个头,回头又朝着仟夕瑶磕头,说道,“夫人,你真是菩萨心肠,多谢夫人搭救之恩。”

仟夕瑶哪里受得了这个,赶忙让香儿上前把人拉了起来,说道,“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那田氏却是坚持非常,给仟夕瑶磕了三个头,说道,“夫人,我知道你和这位老爷都是非常人,既然夫人救了我和孩子一命。”田氏咬牙说道,“那就好人做到底,救救我们母子吧。”

伍泉徒然握紧了手里的刀,冷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夫人的身份的?”

屋内的气氛顿时就显得有些压抑,就连李郎中也感觉到了几分不妙,忍不住僵硬着身子。

田氏听出伍泉话语里的杀机,打了一个哆嗦,说道,“别误会,奴家其实不知道,不过就是看这位夫人和老爷,言谈举止非同常人,这才猜测的。”

“是这样?”伍泉眯着眼睛问道。

田氏吓的不清,把手放在胸口发誓一般说道,“我田文莲今天要是说一句谎话……就让我的孩子不得好死。”说完就看着怀中的泪流满面。

伍泉的这才松了一口气,仟夕瑶却是笑道,“你有什么委屈就说吧,发这么重的誓……,哎,兴许还真能帮帮你。”说完看了眼皇帝,皇帝露出几分无奈的神情来看着仟夕瑶,不动声色颔首。

田氏见仟夕瑶开口,激动的不行,赶忙说道,“奴家是廊坊田家村的人,父亲是员外郎,家中略有资产,日子倒也过得去,奴在家中排行第五,小时候也是被父母如珠如宝的养大,后来配给了邻村的卢家秀才的大儿子,就是这孩子的父亲,名叫卢中尧。”

孩子听田氏说起父亲,忍不住说道,“娘,我想爹爹。”

田氏的眼泪又是止不住的流了出来,使劲儿的抱着孩子,又回头看着仟夕瑶继续说道,“去年的时候夫君来京都赶考,只是一直都没有音讯,年前突然来一封信,说是我夫君已经是在京都暴病而亡。”

仟夕瑶倒抽了一口凉气,问道,“后来呢?”

“我父亲让我把孩子送给婆家改嫁,我却是不相信夫君就这么去了,背着婆婆卖了几样首饰就带着来寻,结果到了京都才打听出来,有个男子也叫卢中尧的,竟然是中了会试第二名,后来被长公主家的慧珍郡主瞧上了,年前刚刚把婚事给办了。”

“那卢中尧不会就是你死去的夫君吧?”仟夕瑶真心觉得这种戏码真心熟悉,却听那田氏摇头说道,“不是,我夫君他不是那样嫌贫爱富之人。”田氏擦了擦眼泪说道。

仟夕瑶颇为意外,问道,“那是怎么回事?”

“那天我守在公主府,终于瞧见那人的模样,竟然是个陌生男子,根本就不认识,可是那人用的身份却是我夫君的。”田氏说道这里泪如雨下,“我上前质问他,认不认识我夫君,什么要冒用我夫君的身份,结果这人却说我疯了……,我被人赶了出来。再后来就遇到了劫匪,身上的银子被抢的干净,客栈又要我付钱,我只好当了身上的狼皮做的大氅付了钱,再后来我就身无分文,流落街头,我硬着头皮去顺天府告状,那衙役开始说我没有状纸就不能告,后来见我一直守在门口不走,可能颇为可怜,这才透了信儿给我,说长公主府早就给顺天府尹递了消息,这案子是不会接的。”

仟夕瑶气愤的说道,“岂有此理!”随即回头看了眼皇帝,见他也抿着嘴,沉着脸,便是继续问道,“后来呢?”

田氏也是有眼色的,她见仟夕瑶频频的看向身旁的男子,就知道这位老爷身份不俗,当然其实就算没有仟夕瑶这反应,她也觉得这个人可真是深不可测,光是坐在那边,不说话也是让人觉得气势慑人,叫人无法忽视,只觉得说话都战战兢兢的。

“我当时只觉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当真是走投无路,后来又遇到两个地痞,说是让我赶紧滚出京都,不然就要我好看,我当时又急又害怕,只好跑到城郊来,结果却是一分铜钱都没有了,饿了两天,今天晚上坐在墙角里,冷风呼啸,孩子冻的嗷嗷直哭,只觉得没法活下去了,一时想不开,看见一辆马车过来就想……,结果却是遇到两位恩人。”田氏说完就低头给仟夕瑶和皇帝磕头,哭着说道,“求夫人,老爷,给我做主,查出我夫君到底在何处,我就是死了也是甘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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