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醉木”酒吧的老板娘南田淳子在田园调布七条的一家大户人家借了一间偏房住着。

那家大院的主人是一位名叫西山的实业家。原先是东和造船公司的总经理,现在名义上是董事长,实际上已经退了。西山抠偏房借给淳子住,其原因之一据说是淳子同西山沾点远亲关系,其次是老伴去世,当了总经理和专务的几个儿子都搬出了大院,有淳子作伴可以减少几分寂寞。

鹰见驾驶着特制的青鸟牌轿车,穿过中原街,向右拐左多摩堤路。开到左边聊左的职业棒球练习场前面时再次向右拐。

从堤防上的道路驶下,过了上水渠,就到了西山大院的正门前。鹰见见木大门紧闭着,正面一侧的围墙有两百多米长,近三米高。

鹰见把车速降到最低限度,尽可能不发出排气声地绕着院子外转一回。横侧一边的围墙有三百米左右。枝叶繁茂,郁郁葱葱的话缘树伸出了围墙。

又转了半圈左右,鹰见把车停在横侧的围墙边上。这一段路是砂土路。鹰见爬上车棚顶上一看。围墙上除拉着电网外还插着无数的碎玻璃片。高度只到站在车棚顶上的鹰见胸口处。

鹰见苦笑了一下爬下来,从车里扯出几张橡皮垫来,锁好车门,把翼子板上的D字,标扳正,即打开报警器的开关,然后带着橡皮垫上了车棚顶。

鹰见把橡皮垫重叠着搭在墙上,这样既不会触上高压电,手掌也不会被碎玻璃扎穿。

双手按在橡皮垫上,用力一撑,鹰见便站到了围墙顶上。两层橡皮垫披玻璃扎穿了。

纵身跳上近处的一根櫻花树枝,树枝被深深地弯了下来。鹰见不失时机地抱住了树干,爬下树下的分叉处坐下。

那儿距离地面还有六米的样子。树林带宽约十米,沿着四面围墙内侧环绕一周,起着屏障作用。林带的内侧是一个宽阔的草地,草地上有一个五十米长的游泳池和一个网球场。正房座落在后门附近,是一幢混凝土结构的二层建筑,两旁是佣人住的平房。

偏房隔着游泳池与正门侧有一个可以容纳十来辆汽车的车库,门旁有一个门卫的岗亭。鹰见现在的位置看不见后门的情况,但那儿一定也会有岗亭的。

然而,鹰见不可能再有时间来从容不迫地观察周围的地形了。因为这时有一些散发着腥臊味的野兽从树林中窜出,朝着树上的鹰见一蹦好高地扑来,共有五头。

那些畜牲有点像爱基斯警犬。但体型比爱斯基警犬大得多,跟苏格兰牧羊犬差不多大,嘴巴尖尖的,牙很长。

既不吠也不会低声咆哮,用燃着绿色火焰一般的凶暴的眼睛盯着鹰见,以令人难以置信的跳跃力扑了上来。

头一只跳上来,鹰见低估了那畜牲的跳跃力。没想到那畜牲会跳得如此之高,不由得大吃一惊,慌忙收回脚,趴在树枝上。

在距离右脚的裤脚不远的地方,那猛兽的上颚与下颚的利齿在虚空中咬合在一起。发出可怕的声音。

头一只还未落地,第二只又扑上来。鹰见低声呻吟着,狼狈不堪地站在树枝上。第二只畜牲想用前爪抓住树枝,但没有抓牢在,树枝上留下了深深的爪印。落下地面翻了个滚又敏捷地站起。

鹰见赶紧抱住树杆向上爬。跳起的第三只咬住了鹰见脚下的树杆,用前爪抓住树干象山猫似的企图向上爬,但没有成功,爬到更高一段的树枝。鹰见坐了下来,现在。总算可以冷静地俯视那些轮番进攻自己的猛兽了。

它们不是爱基期警犬,倒象是爱基期警犬和阿拉期加狼的混血种,之所以具备令人难以置信的跳跃力,不仅是因为它们肌肉的力量远远超过狗,而且还因为它们的骨头跟野狼一样。中空部分很大,身子宠大而体重却很轻,继承了浓厚的狼的血统。袭击时一声不吭,这也是狼的特性。

这群野兽见攻击没有收效,便在鹰见藏身的櫻花树下围成一圈坐下,恶狠狠地瞪着鹰见,摆出一副持久战的阵势。下巴一圈唾液弄得湿漉漉的。

357马格纳姆科尔特·大蟒牌手枪的响声太大,鹰见决定用毒针来对付它们。他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发射速效毒针的烟嘴和装着二十根预备毒针的烟盒。

捏住烟嘴的吸端使劲一拧,旋松半圈,然后叼在嘴上,以吹箭简喵准正面下方的一只。

用力一吹气,内藏的压缩空瓶阀门受到吹气的推力突然开放的一瞬间,嗤的一声,三公分长的毒针从烟嘴的前端发射出去。

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毒针深深地剌进了被瞄准的那头畜牲的胸脯。

那畜牲似乎并不感到疼痛,只是不耐烦地抖抖胸脯上的毛,可是,转眼间,那家伙的身体便开始痉挛起来。

叭嗒一声倒在地上,伸出变成紫色肿起的舌头,四肢迅速僵硬,剩下的四只目击到同伙死去,便再次兴奋起来,又开始发起攻击。

鹰见从烟盒的夹层中取出预备毒针,装进烟嘴,把剩下的畜牲全部一一处理了。

当干掉最后一只时,他突然忍不住想要抽支烟,但他还是克制着烟的诱惑,又向上爬到更高的树枝上,观察了院内建筑物的配置情况。

草地上看不见一个人影。门卫的岗亭也没有动静,大概是因为院内放养着狼一般的猛犬,警卫们都放松了警惕。

尽管如此,作为一介引退的实业家来说,这里的警卫也未免过于森严了。鹰见悄无声息地从櫻花树上滑下,从五只猛犬的尸骸上拔出毒针埋进泥土里。他不想让敌人知道自己还携着秘密武器。

他拿出折叠式猎刀,打开削皮用的刀子,一边当心着不被血溅上,一边将五只猛犬的尸骸的喉管割开。

造成一个被刀杀死的假象。被血污染的刀散发着恶臭。鹰见走出几步,将刀子插进土里来回蹭了几下,才将刀子收拾干净。

左手拿着重新裝填好的烟嘴,穿过树林,走到草地边缘。烟嘴里的压缩空气瓶中的剰余气体还足够发射十五,六根毒针的。

进了草地,鹰见便匍匐下来,难办的是草地与偏房之间,没有任何可作掩护的物体,如果象一般的庭院那样有树木和假山就好了。

没有办法,只好等待月亮躲进去里。过了十二,三分钟的样子,一块云彩终于遮住了月亮。鹰见趁机向偏房匍匐着摸去。

当爬到勉强可用作掩蔽物的网球场的手推式压在地滚轮旁时,月亮又从云层里钻了出来。鹰见赶紧钻进铁滚轮的阴影里,等待月亮再次被云层遮住。

二十分钟后,鹰见爬到了偏房的根前,这是栋平房。面积约有120平方米,双层窗户里,百页帘和窗帘都是放下的。鹰见用藏在裤脚上的铁丝将后门的锁打开。稍稍待了一会,轻轻地将门推开。

门里是一间很宽敞的饭厅兼厨房,与走廊之间没有门相隔,走廊上淡淡的灯光照了进来。

鹰见反手关上身后的门,将门锁别死,脱下鞋连同烟嘴一道拿在左手上,无声无息地摸向走廊。

在走廊的左侧。面对游泳池的房间里,隐隐约约传来老板娘低嗓门的浪笑,以及一个男人急促的喘息声和猫舔着牛奶时发出的那种声音。

鹰见脸上闪过一丝残忍的笑容。

但他没有立即闯人屋子,而是决定査清别的房间里有没有保镖。

鹰见来到前门边的小屋子,透过钥匙孔发现一个年轻男子正仰面躺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印有裸体女人彩色照片的杂志正沉溺于孤独的自慰之中。

沙发旁边有张茶几上面放着一把在枪套里的勃朗宁0.380自动装填式手枪。

鹰见把鞋轻轻放下,拿起烟嘴抵在钥匙孔上,凭着直觉瞄准室内的人,对着吸嘴用力一吹把毒针发射了出去。

一发射完,便赶紧把右眼凑近钥匙孔,膺见毒针扎进了那人的右臂。那人跳起身,刚要伸手去抓茶几上的手枪,他的右臂已经开始抽搐起来。他一下子倒在沙发上。张着嘴想喊救命,却喊不出声来。舌头伸了出来,迅速肿起并变成猪肝色。因临死的痉挛,全身颤抖起来。仅几秒种功夫,他就僵硬了。

鹰见松了一口气,轻轻开了门,走进弥漫着青草一般气息的房间,从尸体的右臂上拔下毒针插进角落里的花盆的当中。

往烟嘴里装上新的毒针之后,来到刚才那间传出男人与女人声音的房间门前,穿上鞋子。

从钥匙孔里看去,床正处在视线的死角,鹰见慢慢打开门溜进了卧室。

如果按日本房间面积的计算方法。这间卧室至少需要二十张塌塌米来铺。右手靠里,摆着一张宽二米,长四米的超特大双人床。

床的两头以及右侧的墙壁上各有二面大镜子,再看顶上的天花板,也是由镜子组成。

床上,仰面躺着的三十一岁的淳子正扭动着微微有点松驰但仍不失为丰满的裸体,双手则揉着自己的乳房。

一个白发老头正把脸埋在淳子的两腿之间,淳子的两脚则搁在老头的双肩上。

里面的一面镜子不仅映出二人的痴态。而且还映出了鹰见不怀好意的笑脸,鹰见把烟嘴的吸端旋紧装进衣袋。拔出357马格纳母。

淳子眼睛半闭,露出一双失神的眸子,嘴角挂着一丝口涎。嘴里喃喃他说着一些顛三倒四的话。茶色的乳头异样地勃起着。

老头个子瘦小,背上的肋骨清晰可数,皮肤上浮着脏兮兮的斑点,腰间系着一根皮带。不用说,这人准是西山。

西山不时停下来询间淳子有何感觉。这时鹰见象一头悄悄逼近猎物的豹子似的无声无息的踏着厚厚的地毯,走近床边。西山抬起头来,正想要看看淳子狂乱的表情,突然发现了镜中映出的鹰见,慌忙就想跳起,满脸皱纹,老奸巨滑的脸部因惊愕与恐怖而扭曲着。

腰间的皮带原来固定着一个精巧的模型。那东西套住软不拉塌的真家伙的上面。

鹰见苦笑着,握着科尔特大蟒的右手闪电般地扫向西山的脸颊。

西山脸上顿时血肉横飞,打碎的假牙从满是鲜血的口中滚了出来。西山当即昏了过去。

清醒过来的淳子刚要发出惊叫,鹰见立刻将357马格纳姆粗大的枪管捅进她的嘴里。

“百合已经死了,你早就知道了吧。你要是也不想活了,就大声叫喊试试。”鹰见恶狼狠地说道。

淳子勃起的乳头迅速消褪,她浑身在打颤,上下牙齿碰在枪管上发出咯嗒咯嗒的响声。

“别开枪!……你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想要我的话,我的身子随你怎么摆布。”好不容易从枪管与上顎之间的缝隙里挤出这些话来。

“别自作多情了。你的身子,我还不想要呐。”鹰见冷笑着哼了一声,左手握拳捣在淳子的胸脯上。淳子咬着枪管,双膝缩到胸前昏了过去。鹰见从淳子嘴里抽出手枪,看到脚底下掉着长汗衫以及和服的腰带,便拿起刀干将其割断,准备当绳索来使用,床头柜上放着肯特脾的美国香烟,打火机旁还有几根拉·柯罗纳牌的雪茄烟。这些烟除了可供品尝其美味外,还可以派上有趣的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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