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念念其实之前也没那么能睡,如今隔三岔五的睡不够完全是要怪江妄的。

这人体力出奇的好,大概是从前练过体育的关系,还偏偏在她身上重欲,经常被折腾散架。

这家酒店不知道是忘记配备了还是怎么,昨晚上没有用避孕套,这人就更疯了,虽然最后也没弄到身体里,时念念疲惫的撑起身子,被子顺着肩膀滑下,露出大片暧昧痕迹。

她迷迷瞪瞪的抓起衣服套上,刷牙洗脸。

门外几人围在角落里相互怂恿。

“我才不去!要是打扰了江总做晨间运动我可能直接就失业了!!”

“应该不会吧,你听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这家酒店隔音多好啊,你当杀猪啊还干嚎到你外面都听到?!”

“要不你给念念打通电话,管她现在有没有空接,侧面提醒一下?”

众人敲定这个方案,副部长拿出手机给时念念打过去,没想到竟然立马接了,她正在刷牙,说话含糊的“喂”了声。

副部长:“念念,江总起了吗?”

时念念透过镜子看了眼坐在外面的江妄:“嗯,起了,你找他?”

“工厂那边电话打我这边了,要江总谈一下,要是方便的话能让江总出来一趟吗,我就在你们房间门口。”

时念念:“嗯好,我跟他说。”

没一会儿,门打开,江妄走出来,男人刚刚洗了头发,黑发湿漉漉的,已经穿上了白衬衫,只不过扣子还没都扣好,开了两粒,隐约露出底下的淡红色的指甲划痕。

副部长飞快的眨了眨眼,立马非礼勿视的移开视线,把手机递过去。

江妄回拨过去,站在走廊窗前,一边捻上衬衫扣子一边对着电话条理清晰的说话。

很快结束,江妄把手机递回去:“九点在酒店大堂会合。”

“好。”

重新回房间,时念念加快了动作收拾好自己,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接近九点了。

江妄从身后环住她的腰,气息灼热:“累不累啊?”

时念念笑了笑:“还好。”

后面两天时念念都跟着江妄和大家跑了些地方,她也不算是这方面专业的人员,通常情况下都只要乖乖站在一边就好了,听大家流畅简洁的对一些核心技术问题进行探讨,自信又大方。

能够这样子去感受江妄的工作,让时念念觉得很喜欢。

三天出差结束,到了七月末,江妄没再让时念念去公司,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就要去医院报道,她便待在家重新看了看自己整理的各项病例和专业书。

之前忙了一个月的产品在八月份也正式上市,江妄还假公济私的在产品创意总监一栏写了时念念的名字。

晚上需要参加一个产品发布宴会。

江妄很少会带时念念出席这种场合,一来是她不习惯,二来时念念之前学业的确忙,上一次参加宴会还是时念念戴上那枚戒指不久后,算是公布目前自己并非单身的身份。

产品发布宴会办的很大,这是江氏涉足医药技术领域的第一步,邀请了大小名流商界。

时念念头发长长了些,低低的梳了一个发髻,底下是简单的礼服,在这种场合下,和其他一群盛装打扮出席的千金比起来就显得非常素净了。

可却是完全不一样的美感,她是纯洁纯净的,会让人看到就想起一个挺土的比喻——堕入人间的天使,可事实的确是这样,尤其是置身于这种名利场中。

跟了江妄两年还能保持这种纯净,没一点儿受商场的污染,也足够可见江妄对这个小女友的重视和保护。

“渴不渴,要不要喝东西?”

宴会还没开始,江妄坐在时念念旁边问。

旁边就放着各类酒水甜品,时念念扫了一圈,探身拿起一杯装着渐变淡蓝色液体的高脚杯。

酒精饮料,不过酒精度数很低,夏日喝着也算爽口,江妄便没拦,随她取了喝。

时念念刚抿一口就皱起眉。

江妄侧头:“怎么了?”

“这个酒味道怪怪的。”时念念皱眉说,“有股酸味儿。”

江妄就着她杯子喝了一口,说:“没问题啊,就是酒味。”

时念念又喝了小口,还是皱眉:“喝不惯。”

江妄笑了声,抬手让服务生把那杯酒拿下去,又拿了杯果汁给时念念:“你就喝这个吧,别喝酒了。”

宴会开始后江妄便起身去厅中央,被一群人围绕着,男人身上那种冷漠的距离感又悄无声息的盘踞上来,灯光下的侧脸棱角分明。

时念念只有在远处旁观时才能真切的感受到江妄“江总”的身份,疏离又冷漠的气质,商刊杂志上形容的那样。

她坐在远处看了会儿,兀自勾了勾唇,便移开了视线。

设计部正副两个部长也作为技术顾问参加了这次宴会,副部长和时念念关系好,接受完采访就绕了一圈找到她,在她旁边坐下了。

“念念,你不去跟江总一块儿啊?”副部长坐在一边问。

时念念正拿着小勺子挖着千层吃,闻言咬了咬匙子,偏头:“我不认识那些人啊,江妄让我在这儿待着的。”

副部长笑了笑,“啧啧”两声,靠在椅子上没再说话,她环顾了一圈,最后视线转回时念念身上,不由说:“这个甜品热量可高了,你当心长胖啊。”

“没事儿,我不太容易长胖。”时念念说。

副部长竖起一根食指:“你这么说可就太气人了啊。”

时念念笑了笑,改了口:“也不是,我最近天天待在家里就胖了点儿。”

副部长翻了个白眼:“你这安慰的也太不诚心了。”

“没有呀,我真长胖了,昨天晚上才称的体重,胖了两斤。”

她托着腮盯着时念念看了会儿:“可是你这也不见胖啊,看不出来的长胖那都不算胖。”

话音刚落,主持人做完简单介绍后江妄上台,男人站在台前,简洁明了的做出产品介绍。

时念念坐在底下看着他,忽的耳边传来旁边几个女人的议论声。

“江妄和她不是两年前就公开关系了吗,到现在都还没领证,估计这段关系也悬。”

“我身边就有很多朋友谈了好几年的恋爱最后还是分了,闪婚嫁给一个认识几个月的男人。”

“可是不是有传言说两人已经领证了吗,就是没办婚礼而已。”

其中一人冷哼一声:“连婚礼都懒得办能有多喜欢啊,你看江妄那样子就不像个什么会喜欢谁的,说不定这关系早就是名存实亡了。”

时念念看过去,其中一人有点儿眼熟,她看了会儿才认出来,以前在盛向晚旁边见过,今天这宴会盛向晚倒是没来。

旁边几人注意到时念念看过来的视线,咳了几声,纷纷闭上嘴。

副部长凑到她耳边说:“你别理她们,都是几个公司董事的女儿,每天嫌着没事儿干就喜欢瞎议论。”

时念念笑了笑,也没放在心上。

她和江妄以前倒是提过办婚礼的事,只不过那时候她还在读书便决定暂时搁置,时念念其实对婚礼没有什么特别的执念和幻想,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后来江妄不知从哪儿听说了这事,当天回家就找时念念说了这事儿。

“之前那次发布会有人给你气受了?”

时念念盘腿坐在沙发上,闻言抬起头:“嗯?”

江妄声音放软了点,叹了口气,问:“怎么都没和我说起过。”

时念念真是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件事,回顾了一下自己最近好像也没什么事,她眨眨眼:“你说的是什么?”

江妄半倚在沙发边,闻言笑了,抬手掐了把她的脸:“江太太,能不能有点儿脾气了?”

他宠着惯着的小姑娘在外面受了气,他今天去设计部听人说完就有点憋着火,谁知道这人压根早就忘了这事,大度的简直没一点儿富家太太的样子。

时念念忘了,他也就不再提,晚饭刚做好不久,餐厅里开着灯,菜香四溢,把灯光都氤氲的浪漫又温馨。

江妄弯了弯腰,在她唇上落下一个非常轻柔的吻,没有丝毫的**沾染,纯粹又坦白,抵着唇缝。

时念念放轻松,仰起头,任由他亲,可以闻到他身上被体温熨热的熟稔气味。

江妄片刻后松开她,往后撤了点,说:“时小姐,什么时候打算给我个名分?”

“嗯?”她抬眼。

江妄没说话,又凑过去亲了亲她。

时念念明白了他话的意思,领了证也同居了,关系也早就已经公开,名分也就只能是指婚礼,她反应过来刚才江妄指的受气是什么。

她眨眼看向他,轻声问:“要办婚礼吗?”

“嗯。”

当然要,别的女孩子都有的东西,他的女孩儿怎么能没有。

婚礼的筹划是项大工程,江妄从时念念毕业起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挑了几个知名的会场设计师,婚礼蛋糕以及新的婚戒都早就开始设计准备。

他原本打算全部自己来负责,到时给时念念一个惊喜,如今改了主意,婚礼这种东西,纯粹是为了让时念念开心的,各种布置自然也要按她喜欢的来。

翌日,时念念刚在家吃好午饭就接到了江妄电话,问她有没有空来公司一趟。

不知道是不是天儿热的关系,这些天她愈发的睡不够,这些天天天窝在家里也懒得出门,她托着腮,应声也懒懒的。

“什么时候啊?”

“半小时以后,已经叫人去接你了。”

时念念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好吧。”

江妄听到这头的声音,笑了声,低沉的笑声传过来:“才起?”

“嗯,睡了好久。”

“最近怎么这么能睡,我早上起床也见你睡的熟。”江妄笑了笑,靠在椅背上,“也该出来走走了,过来我公司有事找你决定。”

“什么事?”时念念诧异问。

他卖关子:“来了就知道了。”

她之前一段时间经常来江妄公司,和公司不少人都算认识了,一路跟人打招呼上楼,到19层就安静下来。

进了江妄办公室才知道他口中说的“决定”是什么。

他手里一个厚厚的本子,里面是各种各样的婚礼会场布置,梦幻、童话、浪漫,想象中最漂亮最夸张的婚礼样子都有。

时念念愣了愣,不由放轻了呼吸:“这个,是什么?”

江妄把她拉到自己怀里,一只手亲昵的揉着她手背,低笑:“婚礼会场设计,费了点儿时间,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哪里是有没有喜欢的,根本就是都很喜欢,决定不下哪一个更漂亮。

这种请知名设计师涉及婚礼会场很费时间,更不用说江妄如今手里这种已经有成品样图的。

时念念问:“你很早就开始准备了?”

“你忙答辩那段时间准备的。”江妄轻描淡写,垂着眸,看起来挺专注的玩着她手指,“谁像你啊没心没肺的,整天就知道睡,外面大家都笑我没有名分呢。”

时念念被他逗笑了,靠过去戳了戳他的脸:“还有人敢笑你啊。”

江妄说的一本正经:“背地里呗,都笑我呢。”

“那我看看啊。”时念念笑着把那一册图册移到面前,“以后不让大家再笑你了。”

每一个会场设计都有不同的主题,时念念前后翻了一遍还是没能决定下来,偏头问:“你喜欢哪个啊?”

“都可以啊,看你喜欢。”

时念念手撑着脸,手指在脸颊上敲了敲,筛选掉三个,最后在两个中间做决定,她有些为难,愣在那好一会儿。

江妄也不急,处理完了文件偏头看,小姑娘还保持着刚才那个姿势不变,看样子是真苦恼。

他笑,又突然听时念念叫他名字。

“江妄。”

“嗯。”

“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啊。”她声音很轻。

江妄抬眸,没说话。

时念念叹了口气,手伸过去,莫名其妙的眼眶发热:“我现在习惯了,那你得一辈子对我好。”

她很少说这样的话,事实上时念念很少去要求江妄什么,也不像很多女人那样会要男人的保证,这是江妄第一次听到。

他神色认真起来,沉声说:“好。”

“一辈子对你好,只对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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