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夏直接睡了两天,她身子本来就虚,这段时间她心情不佳,心底压着愁绪,一日比一日看起来消瘦。

太后的住处和虞夏的住处离得不远,每每有了空闲,太后都会叫虞夏过去。

虽然太后并不待见这个外邦公主,但她却明白,皇帝想要利用虞夏牵制其余四妃,在这个后宫里,虞夏也有一定的分量。

虞夏每次去太后跟前,精神气都不如上一次,整个人瘦得撑不起衣物,肩膀纤弱,腰肢也纤弱,一阵风都能吹走似的。

托太后的福,齐贵妃也有幸见了虞夏一次。

虞夏沉鱼落雁之貌,齐贵妃只要眼睛不瞎,就知道她和后宫其余女人一样,没有一处能比得上虞夏。和传闻中一样,玉真公主确实是当之无愧的阑国第一美人。

这天中午虞夏又去太后那边请安,太后礼佛后,身上穿着素净青衣,手中捏着一串佛珠,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清幽熏香气息,虞夏行了一礼,太后招了招手:“过来吧,皇后,坐在哀家的身旁。”

虞夏应了一声:“是。”

齐贵妃坐在太后的右侧,她不是第一次在太后这边见到虞夏了,无论第几次见,看到虞夏那张倾国倾城的小脸,齐贵妃就觉得自己心口被针给扎得难受。

太后道:“听说昨天晚上皇帝又去了你那里?他平时政务忙,不来后宫,你要多劝劝他,让他雨露均沾,多去其他宫殿。”

虞夏哪里敢劝刘肆?她压根就不敢和刘肆说话,她也希望刘肆去别的宫里,再也不要折磨她。

听了太后的话,虞夏勉强一笑:“是,臣妾知道了。”

太后握住了虞夏的手:“你又瘦了一些。是在行宫水土不服?”

虞夏手腕太细,这两天她穿着也保守,交领衣衫将脖颈拢得严严实实,太后往上褪了褪虞夏的衣袖:“这个镯子倒是漂亮,皇帝赏你的?他把什么好东西都给你了。”

一只莹润的羊脂白玉手镯,可惜虞夏手腕太细了,有些挂不住,太后一褪虞夏的衣袖,虞夏手腕内侧青紫交错的痕迹便露了出来。

虞夏肌肤白,而且细嫩,这些痕迹便格外明显,仿佛她真受了多大的虐待。

太后也明白了虞夏这几日衣着守旧的原因。一只手腕上尚有这么多的虐痕,身上不知道该有多少。刘肆心性扭曲简直不像正常人,虞夏最近越来越瘦,身子比柳树枝条还柔弱,每天晚上怕是承受了不少□□折磨。

虞夏碧玉年华,又是娇养大的公主,身子是千金之躯,打不得碰不得。刘肆却是一个习武之人,长得再俊朗,也是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如探囊之物的猛将,落在刘肆的手中,只怕虞夏生不如死,说不定哪天真的就被□□死了。

虞夏不太适应太后的触碰,太后实在不像一个和蔼可亲的老人,哪怕太后身上散发着佛堂清幽祥和的气息,但她看向虞夏时,仍旧让虞夏觉出压迫,她把手缩回:“并没有,可能夏天到了,每天吃不太多东西。”

太后道:“恰好哀家让小厨房煮了一些血燕,等下你和贵妃都尝尝,滋补滋补身体。”

虞夏倒没有留在太后这边用过膳,齐贵妃见太后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虞夏身上,嘘寒问暖,自己心里早就嫉妒得泛酸水儿了。

齐贵妃道:“皇后每日都有陛下疼爱,陛下那边不知道会送什么山珍海味给皇后吃呢,她怎么就稀罕您的血燕?”

太后面色一冷,横扫齐贵妃一眼。

齐贵妃知道自己又说了让太后不悦的话,可她就是忍不住。

虞夏道:“太后之物都贵重,臣妾受不住,也不敢享用。”

齐太后道:“贵妃,这两日让你抄的经书,你可抄完了?”

齐贵妃哪里是沉得下心抄经的人,齐太后罚她抄经,她一个字都不愿写,整天只想用自己不甚聪明的头脑去害这个那个。

听了齐太后的话,齐贵妃道:“臣妾没有,回去就抄。”

齐太后道:“离开时让周嬷嬷跟着你,今晚让她看着你抄经。”

齐贵妃的脸色更难看了。

到了中午,齐太后留虞夏和贵妃用膳,三人坐下,桌上的膳食丰富,脆皮山珍卷,生煎七星鱼,酸笋鸡皮汤,琵琶大虾,清炒时蔬等等,齐太后说的血燕也上来了。

虞夏还没有用,外面宫女突然进来:“太后娘娘,陛下那边来了人。”

齐太后把筷子给搁下了。

李大吉带头在前面,后面小太监提着食盒,李大吉笑着道:“奴才见过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太后娘娘最近可好?陛下一直惦记着您,时常说要给您请安。”

这些客套话,齐太后也不放在心里。刘肆惦记着她?怕是时时都惦记着她去死。

齐太后道:“李大吉,你突然过来只为说几句好话?”

李大吉点头哈腰的道:“陛下本来要去烟岚阁,听说皇后在您这里就作罢了,到了中午,想着您会留皇后娘娘用膳,陛下说,皇后娘娘肠胃素来娇弱,让奴才送几道她爱吃的饭菜。”

说着,太监从食盒里将黄焖鱼翅、金凤卧雪莲、鸳鸯鹿排、冰山雪蛤,莲子百合银耳羹等等摆了上去。

齐太后面上浮现一丝阴沉笑意:“皇帝对皇后真是上心。”

因为虞夏,齐贵妃本来就醋得心疼肝疼肺疼,如今见皇帝让人送东西送到了齐太后这里,她直接醋得脸都变成了醋的颜色,黑漆漆的。

等人一走,齐贵妃阴阳怪气的道:“臣妾这是头一次见到陛下送膳食到您这里。”

这确实是齐太后第一次见刘肆送东西到她这里,就是不是给她的。

乍听到李大吉的话,齐太后也觉得生气,觉得虞夏真是个小贱人,冷静下来,齐太后也觉得虞夏真是可怜。

刘肆光明正大的送东西到齐太后这里,却不是因为太后,而是因为虞夏,不摆明了让她给虞夏气受?

还真是捧杀。

齐太后再想到虞夏身上被凌虐出的痕迹,觉着虞夏真是可怜。

其他帝王的宠妃都是好生宠爱,但凡明君,越是宠爱,越是不敢让宠妃招摇,不敢将宠爱溢于言表,不会让人觉得宠妃像祸国妖妃。

刘肆就差给齐太后递一把刀子,让太后去刺虞夏了。

齐太后捏着手腕上的一串佛珠,刘肆还是太嫩,心智太浅,毕竟是她生的,儿子怎么能斗得过母亲。

虞夏也不敢吃,她也能看出来,刘肆表面是宠她,实际上是在捧杀她,让她引起众怒。

好在太后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满,太后不会用任何刘肆给的东西,她对虞夏道:“皇帝宠爱你,你就慢慢用。”

虞夏抿了一口莲子百合银耳羹,味道不错,她却食不下咽。

齐太后看虞夏这幅受惊吓的样子,眸中闪过一丝冷色,虞夏最近胃口不佳,闻不得鱼腥味儿,更不愿吃有腥味儿的东西。送来的冰山雪蛤和黄焖鱼翅都是好东西,虞夏一口不吃,太后绝对不吃皇帝送来的任何东西,落入了贵妃的腹中。

齐贵妃也不是贪食。

她就是嫉妒。

进宫这么长时间,每次皇帝来她宫中,别人都以为她在侍寝,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每次都在地上跪一晚上,连床都不能挨。有一次齐贵妃半夜想爬上去,被皇帝窝心一脚给踹了下来。

刘肆这个人,绝不会因为对方是女人而怜惜。

他心里藏着绝色佳人,其他人对他而言都是庸脂俗粉。所以他只怜惜一个女人。

连宠幸都没有得过,更不要说任何关怀赏赐,有的时候齐贵妃也希望当初刘肆死在阑国,那样,她就是刘邈的宠妃,刘邈素来温柔,才不像刘肆这般残暴不仁。

这些本是赏给虞夏的,齐贵妃抢在虞夏用之前拿到了自己跟前,太后瞪了贵妃一眼,贵妃也装作没看见,她用了半盏黄焖鱼翅,又用了半盏冰山雪蛤,末了,齐贵妃用柔软的帕子擦擦嘴巴,大眼睛向上挑了挑:“陛下赏赐的东西就是不一样,美味可口。”

虞夏最近闻到肉腥就没胃口,不知道齐贵妃怎么得出“美味可口”的结论。

半碗莲子羹就把虞夏给喂饱了,之后,虞夏回烟岚阁,齐贵妃回了自己的住处,当然,齐贵妃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嬷嬷,嬷嬷要监督着贵妃去抄经书。

到了晚上,贵妃腹中绞痛,连忙请了太医去看,还惊动了太后。

太后指着疼痛难当的贵妃骂道:“冒冒失失,身为贵妃,又是齐家长女,你没吃过东西?那分明是刘肆用来作践皇后的,你非要抢过去吃了!”

贵妃又羞又恼,疼得满脸泪水。

太后道:“罢了,这次就当给你一次教训!”

太后心知肚明,皇帝知晓她一直提防着,她疑心重,不会用他的东西,如果不是贵妃贪嘴好胜,这些东西本该虞夏吃了。如果真是剧毒吃了死了就算了,偏偏还不会伤人性命,就是折磨人。

堂堂一国公主,就因为母妃的家族的罪过刘肆,就被刘肆玩弄成这样也是可悲可怜。

她打听了一下,虞夏宫里当天晚上也传了太医。

虞夏传太医倒不是因为肚子痛,而是因为她最近不想吃饭。

傍晚虞夏不想吃饭就睡,刘肆来了,见她越来越瘦还不吃东西,将太医叫了过来。

太医给虞夏开了一些滋养身体的方子。虞夏看着刘肆铁青的脸,也忍着不适喝了半碗人参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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