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安子的屋子大门紧闭。

在刚才救火的骚乱中如果有人从屋子里逃走,那么两人就有机会钻进屋去。但奇怪的是屋子里没人出来。

“也许有人守在家里不肯出来吧。”桥本说着走到屋子的后面,用胳膊肘猛烈敲窗玻璃,窗玻璃呯然而碎,于是他用手伸进窗户拨出插销,打开了窗户,“跟我进去吧。”

他钻进窗户,朝屋内走去。

“真是个傻瓜!”梶大介看着桥本的举动,半是发呆半是佩服地说了一声,也紧跟着钻进了窗户。

屋子里一片静寂好像没有人。桥本从口袋里拿出两个发烟筒,把一只递给了梶大介。两人把发烟筒点燃一起扔在屋子中央的地板上。不一会儿,屋子里白烟弥漫,两人穿过烟雾继续向里面走去。

大门外面传来了消防队员的话语声,似乎准备马上向屋子里放水。

梶大介和桥本快速地穿过走廊,同时透过窗玻璃依次对楼下的每间房间仔细地观察着。但是房间里没有佐知子也没有其他人。

两人上了二楼。消防水龙头喷射的水柱正打在二楼房间的窗玻璃上,发出“哗哗”的响声,突然,一间房间的窗玻璃被水柱击碎,水柱凶猛地射进房内。两人躲避着水柱直向二楼的深处奔跑,最里面的房间似乎是女性卧室,地上满铺着桃红色的地毯,房中央是一张豪华的双人大床。

就在这时,梶大介突然吃惊地屏住了呼吸,只见大床旁边的地毯上仰面倒着一个穿着桃红色睡衣的女人。

“难道是佐知子吗?”梶大介心头一热,急忙上前察看,结果发觉不是佐知子。

这是个年约四十二三岁的高个子女人,秀丽的面容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她的身子僵直,一动也不动。

“是佐知子吗?”桥本问道。

“不,是个不认识的女人。”

“窗户打开着,屋内弄得乱七八糟,好像是有人进来后把这女人杀了似的。”桥本镇定地分析道。

这时,从楼下传来了粗重的脚步声,消防队员们已冲进屋子里。

一会儿又传来了他们七嘴八舌的议论:

“这不是发烟筒吗?”

“是哪个混蛋干的?”

“这屋子里有人吗?”

看来,没多久这些消防队员就要冲上二楼了。

“佐知子没见到啊。”桥本说道。

梶大介关切地问道:“这个女人死了吗?”

桥本肯定地点点头:“她已经死了,是被人勒死的。”接着,他对梶大介急急地说道:“现在我们赶快逃走吧,要不然就会被人当作凶犯抓起来的。”

梶大介为难地问道:“逃走,怎么逃?”

桥本望望窗外,也感到事情有些棘手,“是啊,现在已经没时间了,就是跳窗也会被下面的消防队员抓住的。”

梶大介似乎有了主意,他对桥本道:“现在先把这个女人的尸体藏在床底下。”

“然后怎么办呢?”桥本还是束手无策。

“不要说了,快帮忙吧。”

于是两人把女人的尸体迅速藏在床底下,然后关上大衣橱和三面镜化妆台开着的抽屉。

干完这些事,梶大介带着桥本走出房间,沿着楼梯从容而下。在楼梯的半道上,他们碰上了正要上楼的消防队员。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其中一名消防队员停住脚步对他们盘问道。

梶大介大声地回答:“我们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刚才突然有人从外面朝屋子里投进几只发烟筒,一会儿消防车就开来了,我们正在纳闷呢。”

“你们是这家的人吗?”郝消防队员又问。

“是的,我们是给主人看屋子的。”

这时,刚才上楼的那名消防队员下楼来对那名队长模样的人报告道:“二楼没有发现什么。”

那队长又问:“刚才是你们打119电话的吗?”

“不,不是我们。”梶大介矢口否认,“我估计多半是投发烟筒的一伙坏蛋打的。最近,不知怎么搞的,这儿经常遭到坏人的骚扰,又是打无言恐吓电话,又是从围墙外往院子里扔东西,今天更是把事情搞大了。”

队长见梶大介的回答滴水不漏,只好说道:“那请告诉你们两人的名字。”

两人胡乱地报个假名,一心想蒙混过关,趁机溜走。

梶大介朝桥本眨眨眼,故意大声说道:“我们去院子的大门口看看吧,那可是我们的责任呀。”

桥本会意地回答:“我们快去检查一下呀。”

两人说着飞也似地冲下楼直奔院子的大门口。那儿停着两辆消防车,一些消防队员正在车旁忙碌着,他们躲过消防队员的视线,急忙钻进桥本的车里。

桥本立即发动车疾驶而去。当车子行驶到新宿附近,两人的脸色才慢慢恢复正常。

坐在助手席的梶大介放心地打开了车载收音机,只听得收音机里传来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这是最后的本垒打!最后的本垒打!”播音员发出了充满激情的惊叹声。

梶大介对桥本道:“看来第二战是东京大象队赢了。”

桥本内行似地解释说:“听说第二战的赌率是六比四,六的一方就是东京大象队。”

梶大介惊奇地问道:“怎么这么巧?今天的结果是和赌台老板的预测完全一致了。”

桥本微微一笑:“是啊,今天的赌台老板们都是通过电脑来计算出赌率的。这电脑所使用的专用软件神通广大,好像连棒球界的幕后交易都知道似的。”

“原来如此!”梶大介听了若有所悟。

桥本又道:“这次最后的本垒打好像又是汤姆逊打的。”

正说着,收音机里又传来了记者采访汤姆逊的声音。

梶大介关掉了收音机,对桥本说道:“我想佐知子可能还在那间房子里。”

桥本并不同意他的判断:“也许被转移到其他地方去了吧?在新宿被杀的那个家伙不是告诉我们,那个组织非常狡猾,现在他们既然下手杀了人,那说明他们早有了防备。”

梶大介又问:“死在卧室的女人到底是谁啊?”

“那个穿着睡衣的女人我估计是小林安子。”

“就是那个政治家的小妾吗?”

“是的。”

“那她怎么会被人杀了呢?”

桥本在梶大介的夜总会附近停了车,他燃起一支烟,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想警方马上就会发现小林的尸体的。”

“也许吧。”梶大介有些焦急不安。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肯定会被警方认为是第一号杀人嫌疑犯。通过那些消防队员的证言,他们很快就会制成罪犯的模拟照片。我和你都是有特点的脸型,所以警察马上就会来找我们。”桥本像讲述他个人的事情那样轻松地说着。

梶大介坐在车内一边凝视着前方,一边又道:“如果我们被捕了,那事情就麻烦了。”

桥本颇有同感:“那的确是件麻烦的事,警方找到了小林安子的尸体后,看到屋子里被乱翻的情景就会认定我俩就是杀人疑凶,到那时,我们再怎么解释也无人相信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呢?”梶大介想到佐知子没救成,反而招来杀人凶犯的嫌疑,内心更显得焦灼不安。

“现在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尽快找到你的女人佐知子。”

“不是我的女人,是亡友的妻子。”梶大介慌忙解释道。

桥本笑道:“你怎么说都可以,如果她还活着的话就是能救我们唯一的证人,通过她的证言,我们就能解释清楚的。”

梶大介觉得桥本的分析有道理,但疑虑仍然未消,“你说佐知子会在哪儿?她还活着吗?”

“我想她一定还活着,如此重要的人质,他们必然会把她转移到别处。如果对方认为她已失去价值了,那么现在就可能发现了她的尸体。”

“但愿上帝保佑她!”梶大介有些无奈地说道。

“我现在要去和一个人见面,这个人和棒球赌博的事关系密切。”桥本说着下了车。

“小心点。”梶大介善意地提醒。

“我干过警察,对这种事件早已习惯了。梶君更须小心,对方好像是伙杀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

“好,我们都要小心为好。”梶大介目送着桥本的身影消失在人流中后,他也下了车,走进自己的夜总会。

梶大介进入店堂后,发现夏子已经回来了,正在专注地看着电视。

梶大介从冰箱里拿了罐冰镇啤酒喝着,问夏子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才到一会儿,我看完电影后去买了干活的工作服。”

“你怎么进来的?门不是锁着的吗?”梶大介皱了皱眉头。

“钥匙不是放在门口的那个花盆下面吗?”

“你怎么知道那儿会放钥匙?”

“这只是极普通的藏物处,连小孩都会找到。”夏子有些不高兴地噘着小嘴。

梶大介换了话题:“刚才去看了什么电影?”

“是个短片。”

“什么?”

“音乐片。”夏子不耐烦地回答。

“啊。”梶大介不由叫出声来。

“你干什么?”夏子惊异地望着他。

“不要说话。”

夏子有些生气地转过头看着电视。

梶大介也拿着啤酒罐,站在夏子的后面看着电视。

现在是晚间播报新闻的时间,电视上正播映着涉谷那场火灾的画面。

突然,夏子转过身问道:“你刚才去哪儿了?”

“我没去哪儿,跟火灾没关系。”

“刚才新闻里播报说在涉谷有个女人被杀,家里的珠宝和现金被抢掠一空,这事你知道吗?”

梶大介有些心虚地否认道:“不,我根本不知道这事。”他心里暗忖这事糟了,“那女人的尸体肯定被发现了。”

夏子依然用怀疑的眼光望着他:“电视台的播音员说在消防车开来的时候,正巧碰见两个从屋里逃出来的疑犯,两人身材高大,动作敏捷,特别是其中一人年约三十岁,身高一米八以土,好像是职业棒球运动员,他身穿白裤,白茄克衫。这样子和你很像啊。”

“你胡说什么,现在像我这样身高的男人多的是。”

“连服装也和你一模一样,怎么会这么巧呢?”

梶大介故作轻松道:“这些服装是厂家的批量产品,到处都有卖,这有什么奇怪的。”

“那么说这人不是你喽。”

“当然不是,我怎么会去杀人呢?”

“可是播音员又说了一个细节。”夏子的疑团仍然未解。

“他说什么了?”梶大介的心头猛然一紧。

“他说消防队员们又回忆起一个细节,那个身体高大的男子手特别大,左手的食指是弯曲的,那肯定是作为棒球运动员投掷变化球过多造成的。你的左手食指也是弯曲的,不是吗?”夏子死死盯着梶大介的左手。

梶大介本能地把左手藏在背后,他又问:“播音员真是这么说的吗?”

“真是这么说的。”

“这也不稀奇,只要打过几年职业棒球,几乎所有运动员的手指都会变形的。”梶大介解释道。他在心中暗自佩服那些消防队员的观察力。

夏子轻蔑地撇嘴道:“不过您太像那个人了。身材、服装以及左撇子投手的左手食指弯曲都对得上号,要是警察知道了,马上就会来找你的。”

梶大介警惕地问夏子,“你想去报警吗?”

“有这个想法,但是还没打110电话。”

“哦,真难得。”梶大介不无讽刺地望了她一眼。

“不过,这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我曾经告诉过你,我想知道姐姐突然死亡的真相,所以请您务必帮杧。”

“那完全没问题,我也真想知道事件的真相。”

“好,现在请您把所知道的事都告诉我。”

“可以。但是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姓青木?你死去的姐姐可确实姓竹下呀。”

夏子道:“这是因为姐姐曾经结过婚,丈夫死后,就改姓丈夫的姓了。”

“听说你姐姐和一个大人物好上了,这个人物叫什么名字知道吗?”

“我也听说过这事,但不知他的名字,因为姐姐没提起过。现在看来姐姐好像特别重视和那人的关系。”

“那太遗憾了。”梶大介感到十分失望。

突然,夏子对梶大介说道:“如果警察来问你今天的去向,你就说去S电影院看电影了。”

“为什么?”梶大介有些迷惑不解

“您不是要不在现场的证明吗?记住,电影是从下午3时开始的,中途发生过一次停电事故,大约在开场不到15分钟左右。尽管只停电五六分钟,但看电影的年青人闹得很凶。除了这事之外,你还要看一下我从电影院拿来的说明书,把电影的故事梗概以及导演、演员的名字都要牢记在心里。这对您证明自己不在犯罪现场是十分有用的。”

当晚7时,夜总会按往常的惯例准时营业。

晚上10时05分,两名警官来到夜总会。一名警官叫龟井,另一名警官叫日下。

两人礼貌地坐在吧台的圆凳上。龟井对梶大介开口道:“我过去是你的球迷呢。”

“那太感谢了。”梶大介忙着笑脸相迎。

龟井又道:“我是九州地方出身的人,所以与东京大象队相比我更喜欢在九州的猛虎队。我那时曾在日本棒球联赛中亲眼看到你连创佳绩的辉煌时刻。”

“是啊,我对那个时候也非常怀念。”梶大介不知道对方的来意,只能若无其事地应付着。

突然,龟井改变了话题,用咄咄逼人的口气问梶大介道:“涉谷的松涛町今天发生了凶杀案,你知道吗?”

梶大介暗想道:“终于来了。”于是他竭力用平静的语调回答道:“我刚才看了电视新闻,说是在一户人家的二楼房间里有个女人被杀害了。”

龟井微笑道:“这样说很容易,电视新闻也是这么说的。但问题是发生凶杀案的时候,罪犯事先往房子里投了几个燃烧的发烟筒,然后趁乱逃离现场。在场的消防队员曾见过这两名罪犯,据说其中的一人和你很相像,是个身高1.80米以上的大个子,左手的食指有点弯曲。他们说这个人很像过去一个著名左腕棒球运动员。你同意这种说法吗?”

梶大介镇定地摇摇头:“话是那么说,但那人肯定不是我。”

“那我冒昧问一下,今天下午你在哪儿?是不是去了后乐园球场观看棒球联赛的第二战了?”

“不,我没去。我已不习惯在露天球场看比赛了,再说球票也很难搞到。今天下午我去S电影院看了场电彩,是部音乐故事片。”

“是吗?有没有你看电影的证明。”

梶大介作回忆状,“我是一个人去看电影的。电影是3时开场,开始不久就发生了停电事故。过了五六分钟才恢复正常,当时观众闹得很凶。其他我就没有什么可证明的了。”

“好,关于你的证言我们会去核查的。现在再问一个问题,你认识猛虎队的今井教练吗?”

“认识,他是我过去的同事。”

“那么你对今井和一个女人在大酒店死亡的事件是怎么想的?”

梶大介皱起双眉向龟井反问道:“这和今天的凶杀案有什么关系吗?”

龟井态度暧昧地笑了笑:“多半是无关的吧。只是想到你过去和今井共过事顺便提起而已。”

“你们警方是否还认为今井勒死了那个女人之后才自杀的?”

“那你怎么想的?”龟井转守为攻地反问道。

梶大介鼓起勇气,大声说道:“我了解今井这个人,他不是个有胆魄的男子汉。”

“但是他和那个女人有不正常的关系是事实吧?”

“这只是表面现象,是有人故意造成情杀的假象,所以我认为那个女人和今井都是被人谋杀的。”

“你这样想,有没有什么证据?”

“现在只有推断的理由。”梶大介有些无奈地说道。

梶大介决定不提佐知子的事。此时夏子正站在店堂深处的一张餐桌旁边偷偷地向吧台张望着。

梶大介又向龟井提出一个问题:“警官先生,我想请教一件事,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开店的?”

龟井和日下听了,互相对视了一眼。

“这个问题我们没有必要回答。”年青的日下警官绷着脸说道。

龟井向日下摆了摆手,对梶大介说道:“这事不妨也可以告诉你,是一个匿名电话告发你的。电话打给了搜查课,说是看了电视新闻,知道了涉谷发生的凶杀案,其中的那名高个子罪犯就是原猛虎队左腕投手,现在在新宿开了一家夜总会。”

“打电话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是个男人的声音,”龟井说道,“为了谨慎起见,我们特意带了一张你的照片给消防队员们看,那些人看了之后都说非常像。”?

梶大介仍然矢口否认:“我刚才说了,凶杀案发生时我不在现场,我正在S电影院看电影。”

日下严肃地说道:“你说去看电影仍不能证明你不在现场,因为你是一个人去的,没有旁证。”

龟井依然态度和蔼地说道:“不要这么说,我相信他不会撒谎。”说着又对梶大介招呼道:“对不起,打搅了。”然后带着日下离店而去。

梶大介如释重负地长叹了一口气,燃起一支烟来。

夏子从店堂深处走了过来,问道:“刚才来的两个人是警察吗?”

“是的。”

“你是不是告诉他们你去S电影院看电影了?”

“我是这么说的,还说电影皖发生了停电事故,观众们闹得很凶。”

夏子得意地笑道:“那两个警察听了你的话就乖乖地走了?这不很好吗?照我的话去做,没错。”

梶大介对夏子的自信不以为然:“你以为那些警察真的相信我去看电影了?”

“他们不是立刻回去了吗?”

“警察精得很,不是那么好欺骗的。”

“那您怎么想的?”夏子有些不服气。

“世界上没有这样傻的警察,只要我说去看电影了,就立刻信以为真马上回去的道理。”

梶大介回想起刚才的情景,又道:“那个年青的警官对我很凶,好像要逮捕我似的,而那个叫龟井的资深警官却制止了他的举动。”

“这叫越上年纪越好办。”夏子有些卖乖似地说道。

梶大介完全否定了夏子的想法。他道:“那个警官根本不是个像你所说的是个好商量的人。他表面上笑嘻嘻的,其实也是心狠手辣的家伙。那些平时笑嘻嘻的老是想着心事不外露的人才是最危险的人,龟井就是这样的人。他在想什么我不知道。他不带我去警视厅,又装着相信我的谎话,这是为什么?肯定有不可告人的图谋。”

“什么图谋?”

“这个我也不知道。”

就在梶大介摇头的时候,门开了,桥本走进了店堂。

梶大介赶紧给他倒了杯兑冰块威士忌,“刚才警察来过了。”

桥本轻松地一笑:“这个我早知道了,我就是等他们回去后才进来的,都是老熟人了,免得见了面大家都不好意思。”

梶大介不胜惊讶,“你认识他们?”

桥本颇有感慨地说道:“我在搜查一课干事的时候和他们曾经共过事,特别是龟井君,得到过他多方的关照,只怪自己不争气,最后辞了警察这份工作。”

“你说他是一位优秀的警官?”

“当然是优秀的资深警官。”

“那他为什么要饶恕我呢?应该把我带走才对啊。”

桥本笑道:“这样不是很好呜?他一定是看了梶君的脸,觉得不像个坏人才格外开恩的呢?”

“我的脸?……”梶大介奇怪地重复着,不由开心地笑了,因为他觉得自己相貌平平,过去曾有人贬他面相凶恶,却从没人夸他形象端庄。

“你的事办得怎么样?”梶大介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故意转了话题问桥本道。

“我刚才去见了个男人,他绰号叫‘白狼’,真实姓名还不知道。据他说日本职业棒球联赛完成了第二战,已有一百亿日元以上的赌金在流动。特别是第一战的平局,已使赌台老板们赚到几亿日元的利润。”

“你知道赌头老板的名字吗?”

“我想这是个庞大的组织,到现在还不清楚这个黑组织的内幕,就是像‘白狼’这种人,谈及要害的地方也怕得不敢对我说。”

梶大介想起了往事,一股怒气油然而生,“春日五郎的西龙会这次有没有参与赌球?”

桥本道:“大概是有关系的吧,只是现在还没找到证据。尽管警方对他们经常采取行动,但抓到的都是些小角色。对于那些大组织、大人物警方也不敢随便动手。”

“原来如此!”

说到此,桥本又把话锋一转,“我从‘白狼’处还听到一件趣事,这个可能和梶君有关系,听说现在猛虎队的选手中有人为了赚钱参与了‘打黑球’的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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