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辙。”

许唐成打断他。

“嗯?”

还是第一次,许唐成发现易辙的声音这么好听。很低,又带了鼻音和沙哑,勾得人心痒痒。

许唐成躺在床上,很近的距离,看着易辙的双眼。

“别念叨了,”他说,“快点吧你。”

这就是箭在弦上了。

有些年头的床吱呀呀地响,响一下,就在两根兴奋的神经上敲一下。胸口,小腹,大腿内侧,好像没有一个部位是不敏感的,清热流淌得肆意,也不知到底是谁的呼吸声更粗重一些。

激情混乱,突然闯入的开门声,开始时只被许唐成发现了。他有些不太确定,但立马一个激灵,压着易辙的肩膀含糊问:“是不是门在响?”

易辙用胳膊撑着,停住身子,侧耳听了听。

“靠……”

向西荑明明一个寒假都没回来,怎么就偏偏现在回来了?可别跟他说是给他过十八岁生日。

“不管她,她不会进来。”

说完,易辙又去吻。

“不行。”许唐成推开他,小声说,“这房隔音没这么好。”

“我们不出声。”

许唐成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猜测着这个是不是有点难。

门外的人进了屋,易辙清晰地听到高跟鞋被甩落的声音。两声。

“靠……”

这什么事?

他又骂了一声,身子一瘫,压在了许唐成的身上。

“你看我都什么样了……”他的下`身抵着许唐成的大腿,轻轻蹭了一下,“忍不住了啊……”

衣服都脱了,许唐成又哪里好受。可外面有人,哪怕隔了几面墙壁,也让他觉得胆战心惊。

“等她进屋。”易辙说,“她回来一般进屋就睡觉了。”

可话刚说完,房门突然被敲响。易辙很明显地愣住,不明白今天这是怎么了,向西荑怎么会来敲他的门。

而接着,响起了段喜桥的声音。

“易辙!你在吗?”

“我靠!”

易辙伏在许唐成的身上骂。

“是谁?”

“一个男人,”说完,易辙补充,“脑子不怎么正常。”

他们谁都没应声,敲门声却一直没停。

“我们买了车厘子,你出来吃吧!我刚刚尝了尝,特别甜。”

易辙知道段喜桥是个什么德行,他今天认定了自己在屋里,不把门敲开绝对不会走。

人就在门口,还一直嚷嚷,搞得许唐成这会儿也尴尬得不行。体内升起的温度渐渐冷了下来,接触到空气的大片皮肤已经感受到了冷意,甚至,胳膊上起了鸡皮疙瘩。

易辙又亲了许唐成一下,然后面无表情地盯了他半天,启口:“我好想骂他。”

原本的尴尬被这委屈的语气驱赶得一干二净,许唐成扯过被子,盖住两个人,然后抱着易辙无声地笑,笑到颤了身子。

别说易辙,连他都想骂一句了。

段喜桥已经由敲门变成了砸门,隐隐还能听见向西荑毫不留情的咒骂声。易辙终于狠狠倒吸了一口气,认命般起了身。

他从一堆衣服里迅速翻出许唐成的,递给他,自己匆忙套了条裤子,系扣子的时候被略微发硬的牛仔磨得吸了几大口气。

许唐成也已经先匆匆穿上了裤子,易辙裸着上身走过去,把许唐成那件被自己脱翻过来的卫衣整理好,帮他套上,又细细地抻平卫衣下摆。确认许唐成的着装整整齐齐,没什么问题了,易辙才捡起自己的卫衣,边往身上套边走到墙边,关了两盏落地灯,拉开窗帘。

日光贯穿。

攒了这么久的各种火气在开门的一瞬间彻底迸发,易辙看着段喜桥那张笑得莫名灿烂的脸,忍了半天才把那堆极其不文明的字眼忍下,简单地骂了一句:“有病啊!”

段喜桥丝毫不畏惧易辙的气势,他举高了手里的一个盆,笑呵呵:“没病,就是这车厘子挺甜的,想给你尝尝。”

说完,不知是不是怕易辙觉得他诚意不够,段喜桥还捏起一个,朝易辙递了过来:“你吃一个?”

“我不他妈吃!”

易辙怎么都忍不住了,正好,向西荑敷着面膜从厕所出来,易辙把房间的门敞大了些,站出去一步,冲着向西荑喊:“你能不能不成天把这些野男人带回来?你把这当什么了啊?出去开个……”

“易辙!”

易辙的气话没说完,被许唐成不大的一声打断。

身后的人朝前走了两步,站到他身侧,然后将手放到他的后背上拍了拍,提醒他冷静下来,不要口不择言。

向西荑的整张脸都被面膜盖着,除了两只眼睛懒洋洋地看着这个方向外,再没什么别的情绪表露出来。

“等等……”寂静中,段喜桥忽然开口,“易辙,我必须要纠正你,我的缪斯没有‘这些’男人,只有我,而且我很温柔,并不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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